至于这些符号,是我小时候从一本残破的手抄本上学到的。”
“哦,是一本什么内容的手抄本?又是谁所着。”张翰长颇感兴趣地问道。
吴岫云心想,我就知道会这样,撒一个谎就得用另一个慌来圆。她硬着头皮道:“那本手抄本,书名就叫《基础数学》。记得好像是一个叫黄冈的人写的。”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曾经被黄冈密卷支配过的恐惧。黄冈,无数莘莘学子心目中的圣都,你就替我背了这个名头吧。吴岫云心里的小人无辜地对着手指。
“那本《基础数学》如今在何处?”靖江郡王拧着眉半信半疑地说道。
他见过太多信口开河的人,说起谎话来脸都不红一个。靖江郡王平生不爱和这些人较真,但是遇到学问上的事,他就一点都不肯含糊了。
吴岫云抬头看了一眼靖江郡王,脸不红心不跳地回道:“小女子幼时不懂事,弄丢了不少书籍。那本《基础数学》,早就不见影踪了。”
吴岫云根本不怕他们去查。她那位便宜大哥还用得着自己,只会想办法帮她圆谎。
一直不曾说话的曲祭酒,斜着眼看了几页吴岫云的书稿,就将它们丢到了桌角。仍拿起方才在看的书稿,口里不咸不淡地说道:“且不说这行文不伦不类,就说这用词遣句,便粗浅鄙俚得很。实在不堪入册。”
他身旁的礼部侍郎齐鼎言,见自己的座师这般说,也不敢发表其它的意见。忙垂下眼,学着曲祭酒的样子,继续审阅手中的书稿。
屋里的气氛一时冷凝起来。殷岚担心地看了看吴岫云的神色,见她仍是一副泰然的样子,心里也安定了不少。
吴岫云笑了笑,向曲祭酒福了福身道:“祭酒大人,浅显易懂便是我这书的优点。方才小女子说过,算学是一门实用性的学科。如果写得像汉赋一般晦涩,那就失去了它的运用价值。”
曲祭酒很少遇到这样,敢向他直言辩驳的年轻人。他不悦地抬起头向她望去,却见她目光坦然,面上亦无一丝惧色,心里倒拿不准该如何应对了。
一味批驳诮谤,似乎显得自己太严厉苛刻了。可若是赞同了她的话,那就真打了自己的脸了。
坐在末座的翰林侍讲叶涛,心性耿直得多。他听了吴岫云这番话,不由颔首捻须道:“你说得也有道理。譬如农事、水利、冶铸等方面的书籍,都是以通俗易懂为要。否则就失了着书立言的本心了。”
靖江郡王沉思了片刻道:“常言道,术有专攻。咱们几位对算学也不算精通。不如请曲祭酒将国子监里的算学博士请来,让他看一看这书写得如何。各位说,这样处置可好?”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只好一个个点头答应了。
吴岫云觉得这个结果还算能接受。毕竟她写的这本书,于这个时代而言,还是很有进步性的。
所谓真金不怕火炼。她就不信,这天底下就没有识货的。“甚好,小女子也认为这样处置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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