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宁修才睁开了眼,看着帝清嗤笑一声:“你这是在做给谁看?”
漏洞百出的场面。
宁修分得清什么是故意,什么不是故意。
那跪在地上,垂着头,手撑着地的帝清,在听到了宁修这句带有明确嘲弄的语调时,慢慢抬了眼,他看着宁修的双眼。
那双眼里,没有任何情愫,只余了淡漠晕染瞳孔。
但帝清不在意。
他受得了。
帝清弯了眉眼,他微微勾唇,“你啊。”
还能是做给谁看?
谁留步谁转身,就是做给谁看。
帝清没想过要隐瞒。
在选择性打碎碗碟茶盏时,他就在赌。
赌宁修会转身看看他。
哪怕眼底没有心疼,哪怕眼底尽是淡漠,都没有关系。
能转身就好。
至少证明,宁修骨子里,是曾经认可过他的。
直白没有任何掩饰的话语,让宁修神色明显一怔,他看着帝清那带着笑意的眉眼,微眯了眼睛,便是一字一顿扬了尾音:“怎么?你是觉得我会……”
说到这个‘会’字的时候,宁修便是话语一顿,他看着帝清,视线上下打量了一番帝清,目光中还透着些许迟疑,在帝清的注视下,宁修目光中的迟疑被怪异所替代。
那抹怪异来的快去的也快。
宁修轻啧了一声,端了满腔嘲讽,就继续将话语补全:“怜香惜玉?”
帝清的长相并不娇,甚至于帝清的所作所为都没有所谓的娇气,更多的是让宁修熟悉的疯。
被压在骨子里,被清风霁月所遮掩的疯。
所以怜香惜玉这个词,用在帝清身上并不准确。
但……
宁修还是用了。
他想看看,那高高在上,生来就该是被别人敬着的帝清,落了个‘娇’的意思,会是什么反应。
尤其是,他说这话时,还端了满腔嘲讽,并无这词素日里褒义的意思。
在此刻,更多的,是贬义。
可哪曾想,宁修还是低估了帝清的承受力。
帝清上挑了眉尾,他低声笑出了声,笑声里多是无奈,却也有几分缱绻,“可你转身了。”
帝清的语气极轻,陈述的语调诉说着他这么做得来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