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修搭在门上的指尖一顿,他微眯了眼睛抿着唇,神色似是不悦。
宁修没有继续推门的动作,却也不曾转身看向身后,他只是垂着眸,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而身后的帝清,因为失血过多,在身子摇摇欲坠之际,没有站稳当,在碰倒了椅子后,又连带着不小心将桌子上的碗碟茶盏给扫到了地上一部分。
碗碟茶盏扫在地上碎成了几瓣锋利,碗碟茶盏内的东西也都撒了一地。
不过神奇的是,那些盛了汤汤水水的碗碟,还好端端的摆在桌子上,而那些被帝清不小心扫到地上的碗碟,大多装的是一些点心。
帝清跪在地上,他低着头,双手撑着地,地上一片狼藉里混合着血液。
那些碎掉的瓷片碎盏也都沾染了血液,连同那掉落在地上的糕点,也没有完好的一整块儿。
一小部分是因着砸落在地而没了全型,更多的则是被帝清的膝盖或是手掌给碾碎了。
与其说是帝清跪在地上,手撑着地面,倒不如说是帝清是跪在了那满地碎盏瓷片之上,就连手撑着的地方,也都布满了碎掉的碗碟。
扎的帝清鲜血淋漓,可他就像是感觉不到疼似得,只低垂着眸盯着地面,一声不吭。
他不曾抬头挽留宁修,也不曾对宁修说自己疼,他只那么静静地等着。
这一刻,这膳堂安静极了。
唯一弄出的声响,还是刚刚摔倒时的声响。
血液顺着帝清的指缝流在地上,染红了那原本该是十分精致的糕点。
帝清身上的军装,也被茶水混合着血液打湿,仔细闻的话,还混合着一点儿酒香。
帝清不说话,也不愿意再制造出声响,宁修就更沉默了。
宁修背对着帝清,他眼底神色复杂,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