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闻忙上前抱着她，轻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慰：“这怎能怪你？那拓跋明月心狠手辣，出手便是杀招。况且当时我们身陷战场，想要近身也非易事。”
十一充耳不闻，只是一个劲的低头小声抽泣，断断续续的哭声从小院响起。
鹿闻看着地上一堆浸了血的布，又看着木板上眉头紧锁的林乾安，开口道：“驸马爷吉人天相，定能化险为夷......”
夜色如墨，笼罩在这处小院之上，鹿闻站在院中从怀里拿出一方木盒，犹豫片刻将它递出，交到一位黑衣人手中，又低声交代了几句。
“务必小心行事，不可有丝毫差错。”
黑衣人点了点头，没有多言，转身便融入了夜色之中。他的身影在黑暗中迅速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屋内此刻燃着柴火，驱散了寒气，也驱散了黑暗。
十一肿着一双眼睛，举着手里的野兔肉，坐在火堆旁，轻声问道：“你将阿戾的事告诉公主了？”
鹿闻接过她手上略糊的野兔肉，用小刀削去黑糊的地方，又放回火苗上。她看了眼十一，沉声道：“嗯，此事重大，我不得不禀。”
十一闻言，轻叹一声，伸手拨弄了下炭火，火光在她脸上跳跃，映出她黝黑的眸子。
她拿着细细的木棍在地上无意识地滑动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晌才幽幽开口道：“想不到阿戾竟会投靠了大皇子，真是世事难料。”
鹿闻默然片刻，缓缓道：“人心易变。”
两人相对无言，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在屋内回荡。
十一将手中的木棍丢入火堆，那木棍敲在炭上，砸出几颗火星子，升腾而起。
她转过头，目光落在呼吸渐趋平稳的林乾安身上。
“鹿闻，”她盯着林乾安，低声唤道：“你说驸马爷和公主，她们还能和好吗？”
鹿闻正静静地注视着手中的野兔肉。听到十一的询问，她微微侧过头，望向林乾安，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此事……难以预料。”鹿闻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深思。她微微蹙眉，继续说道，“公主与驸马爷之间的情分，非我等所能揣测。但人心都是肉长的，若是公主愿意将往事说开，只要双方还有情意在，便总有和好的可能。”
十一闻言，毫不犹豫地开口道：“我看驸马爷对公主情深意重，方才战场之上，驸马爷说的那番话应当让史官抄录下来，可以当为楷模了。”
“即便如此，驸马爷心中芥蒂一时半会也无计可消。”
“怎就无计可消！从前之事，亦非公主所愿。身陷囹圄，为自己筹谋何错之有？”
鹿闻张了张嘴，可未言半个字，只是轻叹了一声。
而十一则是梗着脖子，继续道：“先前公主去彭城是为了与哲里木结盟不假，若非陛下放弃公主，她又何至于此！谁又能料到阿秃尔部的人会追杀公主？而后的误杀驸马家人，更是无法预料。”
“公主为了端妃娘娘和七爷，付出了太多。自小就吃尽了苦头，若不为自己筹谋，只怕早已命丧黄泉。咱们公主聪明绝顶，若不是被这些纷繁琐事牵绊，她本该是这天底下最自由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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