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怎回来的这样晚?”林婉儿刚放下炭夹子,转身便看见林乾安站在门口,眉毛上还挂着未化的雪点子。她忙走上前,拉着他来到炭火盆前,伸手轻轻掸去她身上的雪花。
林乾安有些愣神,任由林婉儿在自己身上轻轻拍打。
“外头雪这样大,你即便勤快也要顾惜自己的身体。舅父不是说你最近忧思过度,又经了一场风寒,更该仔细些才是。”一席话毕,见林乾安没有反应,林婉儿不解的看向她,又提高了些声音:“安儿?”
林乾安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林婉儿,开口问道:“嗯?怎了阿姐?”
“你怎了?在想什么呢,如此出神?”
“哦,无事,大抵是脑子被冻的有些迟钝了吧。”说着林乾安伸手放在炭火盆上烘着。
“你的衣襟处怎么破了?”
林乾安低头看了一眼破开一层的袍子,停顿片刻道:“方才和阿瑶切磋,不慎划破了衣裳。”
“之瑶可有伤到?”
林乾安摇了摇头:“没有。”
见林乾安不愿多说,林婉儿便不再追问,转而拿起一本书坐在软榻上,时不时瞥一眼她的举动,静静地等她开口。
冰凉的指尖慢慢恢复知觉,林乾安收回火盆上的手,搓了搓掌心,走到软榻一侧坐下。她抬眼望向林婉儿,眼中带着几分犹豫,终是轻声开口:“阿姐,有件需要你帮我?”
林婉儿放下手中的书,目光柔和地望向林乾安:“等你许久了,究竟何事让你如此为难?”
林乾安从怀中掏出一个破开的荷包,小心翼翼地递给林婉儿,轻声道:“这个荷包,阿姐能否帮我补好?”
林婉儿接过她掌心带着余温的荷包,仔细看了看,开口道:“这般精致的荷包,破了的确可惜......”她抬头看向林乾安,继而问道:“这......可是三公主所赠?”
林乾安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这料子与丝线,似乎是贡品,咱们府上普通的丝线怕是无法与之匹配。就算是补上了,也会有痕迹。”
林乾安拿过荷包,小心的收回怀中,声音中带着一丝失落:“那便算了,多谢阿姐。”
林婉儿看着林乾安小心地将荷包收回怀中,声音中带着一丝失落,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她轻轻握住林乾安的手。
林乾安扯了扯嘴角道:“大抵是我与她缘浅,连个荷包都留不住。”
一连三日的雪,纷纷扬扬,终于在冬至岁节前略有停歇。街道司的人一早便拿着铲子,将路中的积雪铲至两旁。街头巷尾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挂起了红彤彤的灯笼,为寒冷素白的冬日增添了几分暖色。街上的行人络绎不绝,或三五成群,或独自一人,皆为家中所需不断来回穿梭采买。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烤红薯的香甜、糖炒栗子的诱人、还有热腾腾的羊肉汤的鲜美,白雾向上腾起,犹如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