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挺对她的担心十分理解,答应帮忙打探一下消息。
没过两天给连玉办许可证的那个啤酒肚就给她打来电话,开门见山问她对二手电脑有没有兴趣,“我们科里积攒了一些上两个月查获的违法物品,过了处罚期也没有人交罚款来赎,所以正准备处理。”
连玉从椅子里蹦起来,连声说有有有,“什么时候方便我过去看看?”
啤酒肚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下午吧。
电话挂断不久唐衡开着他那辆桑塔纳来了,连玉抓住他就往车上推,“你懂电脑是吧?跟我去一趟文化局!”
唐衡一路上都在对连玉这种耽误他吃饭的抓壮丁行为表示愤怒,一进文化局的仓库他立刻闭紧了嘴巴,好半天才不敢置信地开口问连玉:“这些,随便挑?”
“两千块一台随便挑,相中哪个拿哪个!”啤酒肚大手一挥,示意连玉自己去选。
连玉掂了掂从店里拿来的插线板,殷勤地看向唐衡,“衡哥,看你的了。”
唐衡抓起插线板,像老鼠掉进米缸里一样冲进了浩瀚的电脑海洋。
整整六个小时,唐衡总共挑出来二十台他认为配置不错的电脑,要不是连玉说钱不够了他还要继续挑下去。
然而即使连玉一再说自己钱不够了,唐衡还是对那些没来得及通电检查的电脑依依不舍。
当他亲眼看见连玉手包里还有差不多一万块,忽然福至心灵问了管仓库的工作人员一句话,“零件你们卖不卖?主板、显卡、声卡这些。”
工作人员刚有些犹豫,唐衡一伸手直接把连玉包里剩余的那沓钞票往桌上一拍,“不走账。”
连玉瞬间对唐衡刮目相看。
最后连玉连雇货车的钱都不够,还是到店之后叫钟延辉下来送的钱。
二楼人满为患,电脑不得不暂时先放在连玉的办公室里。唐衡和钟延辉两人在办公室里不断流连,个个脸上一副捡到大便宜的表情。
钟延辉更是将电脑的价格问了一遍又一遍,始终不敢相信配置这么好的电脑竟然只卖两千块一台。
唐衡拍一拍放在墙角的两个大纸壳箱子,满脸炫耀地跟钟延辉嘚瑟,“最好的主板和显卡,两大箱还不到六千块,够你用十年的!”
钟延辉高兴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还有更高兴的事儿呢。”连玉笑着关上办公室门,小声说道:“文化局的人暗示我网吧可以包夜了。”
啤酒肚原话是这么说的:“听说你那儿是市里的模范网吧?挺好,年轻人嘛,就该敢闯敢拼,眼光放长远一点,胆子和步子要一样大才好。”
连玉当时就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钟延辉兴奋得直搓手,“那我现在就出去吆喝一声?”
连玉点头同意,“现在说都有点晚了,明天上午和下午你再多吆喝两遍,顺便碰见严大娘的话告诉她一声,以后早点摊咱们不摆了。”
虽然有点可惜,但是跟网吧一晚的包夜费比起来早点摊那点收入该舍还是得舍,总不能丢下西瓜捡芝麻。
原以为早点摊停业的消息最早也要等到第二天早上才能传到街坊邻居耳朵里,没想到钟延辉刚跟严大娘解释完,天才擦黑严大爷就上楼来找连玉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把土豆粉出兑给您?”连玉对严大爷这个说法起了点兴趣,“怎么个出兑法?”
“凡是你摆摊的那些东西我们都要,你说个价钱,再有就是你那汤底的配方……行的话我们也想买。”
严大爷工作认真负责,保安室跟网吧就隔着一堵墙,网吧不能开业的那段时间老爷子夜里没少在附近巡逻,给连玉提过不少醒。所以后来连玉才愿意花钱雇严大娘来网吧打扫卫生,顺便给钟延辉打下手。
网吧重新开业那天严大爷的儿媳妇忽然下岗了,与此同时连玉开始正式雇严大娘来早点摊打杂。严大娘忙碌一天回到家没少跟家里人念叨早点摊生意红火,夸连玉和钟延辉小小年纪不仅吃苦耐劳,脑子还特别灵,随便干点啥就能大把赚钱。
严大娘的儿媳妇开始不以为意,寻思一个路边摊能赚多少钱。后来有一天摊子上忙不过来,严大娘临时叫她过来帮把手,她才亲眼见证到土豆粉的火爆。
这一看不要紧,她立马眼红了,开始拐弯抹角地撺掇严大爷和严大娘跟连玉要配方,实在不行就买,她打算去填补连玉走后夜市上的土豆粉空白。
严大爷和严大娘都是老实人,不肯做断人财路的事,一直拿连玉不肯卖配方来推脱,奈何儿媳妇总是不死心,三不五时就提一提。
没想到还真让她等着了。要不是连玉主动提出收摊不干,严大爷和严大娘估计到死也不能跟她张这个口。
连玉琢磨把土豆粉兑出去也行。一来摆摊那些用具放着也是占地方,不如转给有需要的人;二来严大爷和严大娘无论是工作还是为人都很不错,尤其严大爷还是小区保安,卖他个好对网吧只有好处没坏处。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连玉将摆摊用具以七百块的价格全部转让给了严大爷,汤底配方则卖了三千块。
钟延辉听到这个转让金额有些怅然若失,“意思是以后我再不能煮土豆粉了?还是说能煮粉,但是不能用配方做的底料?”
“我没卖独家,要是卖的话唐衡还不得第一个就把我吃了。”连玉自嘲地说。
钟延辉这才放下心来,“我也是想到他才这么问的,就怕他馋虫上来缠着我非做不可。”
时间疏忽而过,一转眼又到开学季。开学报到那天连玉把唐衡请来镇店,她和钟延辉回学校办手续。
这个暑假对于钟延辉来说格外与众不同,他第一次靠自己的努力挣够了整个学期的学费。虽然这笔钱只能用来补交,他仍然欠着学校一个学期的学费,但是现在他终于不用怕拿不到毕业证了,因为他有了正式工作,也算有一技之长。
钟延辉在心里想过许多次,这个学期再加上寒假只要认真工作,他一定能凑够两个学期的学费,毕业时顺利拿到毕业证。
所以虽然从教务处离开时拿着欠条,但与其他欠款人不同,钟延辉是笑着的。
连玉的手续还没有办完,钟延辉在教学楼一楼大厅等她出来。这时前门忽然走进来一男一女,看见他的侧影立刻加紧脚步,遥遥朝他喊道:“小辉。”
钟延辉几乎在听到呼喊的同时便露出满面笑容,“大姐!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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