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松,吃这个,这时候的最肥了。”
又到了每周一次的吃饭时间,吴九把一只肥美的海蛎子夹到河清颂跟前专门放菜的瓷碗里。
和在赛道上飞云掣电不一样,河清颂吃东西一直都是慢条斯理地,还挑食。
很快,他眼前的瓷碗里的食材堆成了小山包。
吴九性子急躁,也是生生被宝贝外甥给磨习惯了,不过别人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臭小子搞什么呢!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要我等他吃饭!”吴九叨念的是因为画展的事情出差了几天,刚下飞机就往这边赶,被堵在路上的付延。
语气虽然很凶,河清颂听得出来舅舅对付延和对别人的态度是不一样的。毕竟,不是谁都有那个机会让他舅舅亲自喊过来吃饭的...
想到这,河清颂放下了筷子,忍不住说出了心底的疑惑,“舅舅,付延不像您会喜欢的人。”
吴九心情激动,像是自己家精心呵护的玉白菜被野猪拱了一样,“我喜欢他个//屁...咳,不是,舅舅不是骂你。”接着又一声叹息,“松松,其实你的每一任舅舅都去见过。”
河清颂微错愕,他没想过,远在国内的舅舅竟然专程接触过他的所有前任...
“这臭小子是第一个敢跟我叫板的!不知好歹!”吴九说着捏着一杯茶,语气又掩不住颇为欣赏:“不过,我吴九的甥婿首先得有胆量!得有种!”
这个原因河清颂是没想到的,他禁不住想到了当时付延和舅舅“叫板”的对话:
——
“你再说一遍!你要什么?!”
“我要河清颂的一辈子,我一辈子只要他一个。”
——
河清颂微有些出神了,吴九还继续说着,“你知不知道?这臭小子,三天两头就来陪我打球。”
“他压根不会啊,我看着他烦呢。”吴九嘴上说着烦,似乎心情不错,一边喝茶一边絮絮叨叨地,“嘿,见鬼了,这几天看不到他了,静得慌。”
话题没有再继续,付延赶到了。深色西装外面套着一件呢子长大衣,整个人风尘仆仆的。
“舅舅,我的错,来晚了。”人是一进门就笑容灿烂,鞠躬道歉,态度诚恳。
“混蛋!谁是你舅舅!”吴九的第一反应就是吹胡子瞪眼地骂。
等人走近了,看到他额前头发微微汗湿。明显是一路跑进来的,语气缓又和了不少,冷哼一声,“坐下吃饭吧。”
按理说,付延得坐在吴九的另一边。可付延压根没理会这样的常规安排。他是非常有种地当着大佬的面,自己跑到人家宝贝外甥身边,紧挨着座位坐下了。
被挨近的河清颂一边手拿着勺子,在低头沉默地喝汤,另一只手被人捞进了热气融融的掌心里。
付延在搞什么小动作,吴九自然是知道的。正要发作,像是掐着时间点一样,姐姐吴柒的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视频电话被接通,按照惯例,镜头首先对着河清颂。
“宝贝,吃饭呢。”靠得实在近的付延也入了镜,“噢,延延也在啊,今天怎么穿西装啦?哎哟,这孩子可真俊啊...”
“柒姨,松松的眼光嘛,错不了。”付延对着镜头wink了一下,熟稔地在准岳母大人前面耍宝。
吴柒很吃这一套,喜笑颜开地和付延聊了几句。
河清颂已经习惯了这人把身边人哄开心的能力了,没说什么,直到一会话题带回到他的身上,“松松,你看看妈妈朋友在画展拍的获奖作品,是不是很像你?”
看着画面里的一幅画作,河清颂微顿,他下意识抽回了被人握着的手。
展画里面的是一个男人,画中人侧脸回头,微卷的半长短发缀着水珠拢在耳后,紧实流畅的背裸线条,线条尾端落到机车座上的一缕轻纱上...
有一处十分传神的地方,上挑的眼尾似缀有一簇炽热,是赛道王者回眸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