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腿这种事,小时候严辞可没少干,现在再跑腿,有种自己还是小孩子的感触。
其实这样挺好,就当锻炼身体,妈妈这些日子也辛苦了,他跑腿是应该的。
不过当严辞正要将白斩鸭送到二爷家去,走在乡间路上,却在一个路口,和乐秋恬不期而遇。
严辞看着乐秋恬穿着裙子,沐浴在阳光下,不由愣了下。
然后仔细一想,就觉得在外边遇到乐秋恬也很正常,毕竟据乐秋恬说,她妈妈已经出发去大城市,她天天跑出家玩,也没人管她。
另外一边,乐秋恬撞见严辞,她也愣了一下,然后眼睛瞬间明亮,露出甜美可人的笑容。
看着乐秋恬这样的笑,严辞却莫名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好像遇见高中时期林初萝,那笑容满是白月光的味道,干净又唯美。
发现了这点,严辞立刻摇了摇头,觉得是眼睛出现了幻觉。
这丫头怎么有那种气质?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错觉。
“严辞,我正要找你出去玩,你要去哪呀?”这时,看到严辞提着一袋东西,乐秋恬好奇地问。
“我要去把这白斩鸭送给我二爷爷。”严辞解释说,看着眼前的乐秋恬,忽然想起第一次遇见她的情形。
当时她齐肩短发,英姿飒爽,一副很拽的样子。
一个学期过去,现在她头发稍微长了些,长度到胸口了,眼神温柔明亮,居然越来越有女孩子的样子,发生这种变化,如果不是朝夕相处,说为活见鬼也差不多。
严辞觉得乐秋恬更夺目了,一定要找原因的话,可能和她现在爱笑有关系,她笑起来给人的感觉是天真无辜,面对爱笑的女孩,他真的很难有抵抗力。
如果高中时期,她也这样爱笑,而不是凶神恶煞的,严辞觉得,得有一群男生暗恋她。
这边乐秋恬听严辞说是白斩鸭,眼睛一亮:“白斩鸭?是鸭肉吗?”
“对。”严辞点头,想着女孩可能嘴馋,又问道,“你想吃吗?
“当然想吃,不过严辞,这鸭肉是你家做的?”乐秋恬用她纯真的眼睛,好奇地凝视着严辞。
“不是我家做的,是买的,你要不要拿些去吃?”严辞笑着说。
“这样可以吗?这不是要给你二爷爷的?”乐秋恬有点犹豫不决。
“可以的,少一两块没关系。”
严辞这么说着,打开袋子,让乐秋恬可以自己拿。
乐秋恬看了眼袋子,考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收回了手:
“不行不行,这是给你二爷爷的,我吃了就是不孝了。”
严辞愣了一下,好笑地说:“这和不孝有什么关系?”
乐秋恬视线落在严辞的脸上,说:“我觉得有关系,而且我没洗手。”
“得,不吃拉倒,我要去二爷家了,下次见。”严辞赶时间,没空和她多聊,立刻转身离开。
“严辞,我和你一起去吧。”乐秋恬见状,屁颠屁颠跑过来,主动走到严辞身边。
严辞听声,回头看了眼乐秋恬,挑了挑眉毛,说:“你想来就来吧。”
乐秋恬听了,心情就很愉快,又有些担忧:
“严辞,你二爷爷不会凶吧?”
“不会,他不凶的。”
“呼,那就好。”
“反正没你凶。”严辞又补充了一句。
“我才不凶,我是很温柔的女孩子!”乐秋恬鼓起嘴巴,忍不住伸手想要掐严辞的腰,虽然她承认她很闹腾,但她对严辞才没有很凶。
严辞背脊顿时凉了一下,有些无语地说:“对,我知道你是很温柔的女孩子,所以可以把你的爪子从我腰上移开吗?”
“哼。”
乐秋恬翘起了下巴,不过也没掐严辞,微笑着跟在严辞身边走。
……
两个小孩走上山,一路上乐秋恬蹦蹦跳跳的,严辞看着乐秋恬这精神焕发的样子,也被她的活泼感染了,没那么犯困。
严辞二爷爷的房子在幽静的山坡上,有一段路程。
在乡下,大多数的家庭,房子都在溪水旁,或者在路边,唯独严辞二爷爷的家比较偏僻,在半山腰上,周围全是树。
他二爷爷人缘也很一般,不爱说话,村里没什么朋友往来,导致他二爷爷更加孤僻。
严辞去二爷爷去送白斩鸭,走了一段崎岖的山路,走着走着,每一步都可以听见落叶被踩碎的声音。
乐秋恬听到声音,眼睛一亮,觉得踩落叶好玩,就疯狂踩落叶。
“这么好玩吗?”严辞回头,看着她踩着落叶,有些无奈地问。
“好玩呀。”乐秋恬看了眼严辞,眼睛弯成月牙。
严辞摇了摇头,还真不理解,为什么她可以随时随地找到快乐。
这一路是去二爷家,乐秋恬这样的踩落叶,慢吞吞的,自然会耽搁了些时间。
不过严辞也不着急,看着小同桌眉眼弯弯,也被她眼里的笑意感染,心情忽然就很不错,女孩的笑容好像一瞬就驱散了冬天所有的寒冷。
严辞又抬头看向二爷家所在的地方,沉默不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所谓二爷,其实就是他爷爷的第二个弟弟。
别看二爷爷现在孤身一人在家,其实二爷爷是有个儿子,也就是严辞的大叔,不过叔叔已经几年没有回家,独剩老人留守农村。
若问具体原因,大人不愿和小孩提起,严辞也就无从知晓。
小时候严辞和奶奶在一起的日子比较多,不喜欢去找二爷爷,关于二爷爷的记忆残缺不全,凑不出一段完整的故事。
于是二爷爷对于严辞,就成了一个简单的符号,没什么喜怒哀乐的事情,也没有酸甜苦辣的味道,回忆和白开水一样简单。
没有任何前缀,二爷爷就只是二爷爷,这样永远活在他童年里。
此刻,严辞在脑海渐渐开启了关于过去的回忆,明明关于二爷爷的所有一切再度活跃起来,却只得到模糊的印象,因此他越发确认了这点,他和二爷爷交集很少。
一路上,都是慢悠悠走着,过了段时间,最后也是到了,严辞抬眸远远就可以望见二爷爷的老房子。
一栋石头房子,稍显破败,枝叶掩映着,越发阴凉,小院里还有养的一头老牛,生活在其中,仿佛与世隔绝,有种隐居的味道。
这里的空气还带着松树的辛香味。
不一会儿,到了二爷家,看到院子里高大的老牛,乐秋恬哇了一声,然后抓着严辞的衣服,又不敢靠近牛。
见状,严辞好笑地说:“这头牛很乖的,不会伤人,而且绳子都绑着了。”
“严辞,我是第一次见牛。”乐秋恬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不用怕。”
“我没怕好嘛?”
“那你别抓我衣服。”
“……你好烦,我只是抓你衣服,不是怕牛。”乐秋恬有点恼,她胆子挺大的,不过这头牛块头有点吓人,本能就会感觉畏惧,不是她能控制的。
“你说的对。”
“本来就对!”
乐秋恬说着,还目不转睛地瞧着牛,但很快就发觉,她不是来看牛的,视线就落在院子里爷爷那里。
此刻,严辞的二爷爷坐在院子石桌旁,看着是准备吃饭了。
桌子多摆了一张板凳,多放了一副碗筷,好像他在等谁回家,一起吃饭似的。
二爷爷始终是一个人,用仅剩下的几颗老牙齿,磕着饭,多摆一副碗筷,不过是派遣寂寞罢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老人家也已经习惯一个人,因为孤独太久,见到人反而不太会说话。
严辞没怎么犹豫,带着乐秋恬走进院子。
院子里,看到严辞和乐秋恬,二爷爷笑得满脸皱纹,起身去触碰严辞的手,布满纵横沟壑的肌肤让人感觉到沧桑:
“乖孩子,你怎么来了?吃饭了吗?”
熟悉的问候方式,大概饿肚子这件事,一直刻在爷爷奶奶这一辈的记忆里,才会见面问候就是你吃饭了没。
严辞感觉心中暖暖的。
“二爷爷,我吃过了。”
严辞怕老人家听不清,稍显大声地回复。
“吃过啦?”
“对,吃过了。”严辞点头。
旁边的乐秋恬见状,忽然深深鞠了一个躬,长声说:“二爷爷,你好。”
见到乐秋恬这副样子,严辞直接绷不住笑了。
这是要干嘛?
二爷爷愣了下,看着乐秋恬,然后笑眯眯说:“你是谁家的娃呀?真漂亮。”
“我是严辞同桌。”乐秋恬美滋滋地说,很喜欢严辞家人说她漂亮。
“噢。”
“爷爷,你看着好有精神。”
“嗯。”二爷爷只是笑着。
“二爷爷,这是我妈送给你的白斩鸭。”这时严辞想起正事,将白斩鸭放在二爷爷桌上。
二爷爷看着严辞:“白斩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