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鼎顺给的答案足够清楚,孙承宗本来也没期望有什么结果。
他俩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与武王有个‘谈判过程’,略微思索过后,准备起身告退。
朱鼎顺突然道,“老师仙逝,这里聚集了很多人,不论何种身份,何种地位,何种目的,大伙都是读书人。
孤停留的时间长不了,咱们可以谈谈读书人的事,孙大人好歹气节不亏,曾对大明有功,就算孤以后杀你,也无法泯灭孙大人的社稷之功。
千秋功过,活在当下,只争朝夕。孙奇逢、张果中两位前辈,黄道周、史可法也在外面,大伙一起坐坐吧,不谈选择,只论是非。”
朱鼎顺平淡语气,却散发不容拒绝的威压,两人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安心等待。
史可法未去南京朝廷供职,还真是让朱鼎顺意外,他就是开封人,这两年也算眼睁睁的观看经历了中原变迁,每个季度都会来睢州转一圈,与袁可立、黄道周交流心得。
四人来的很快,朱鼎顺还起身迎了一下张果中,搞得所有人都慌张起立,张果中颤巍巍的还欲躬身,被朱鼎顺制止,“张老,咱们是老朋友,您也是前辈,若您向武王行礼,那就见不到武王。”
“呵呵,解难是老夫唯一仅见集文武大成者,抛开权争不谈,天下臣民永无外族之患,解难真乃当世英杰。”
“十年未见,张老不用和晚辈客气,咱们继续谈谈十年前的话。”
“好好好,朝闻道,夕死可矣。”
朱鼎顺笑着把他搀扶到另一边,眼神示意兄弟们和勋贵往边挪挪,然后与孙奇逢点点头,都是熟人,就不用瞎客气了。
至于黄道周和史可法,虎子一指武王身后的公桌,两人顿时懵了,找死没这么个找法。
想啥呢,虎子又推了一把,搞记录去。
还好宋裕竹和秦孝明也出来了,在公桌后面各自展开笔墨速写,两人这才明白,连忙过去赶紧着手准备。
此时已是深夜,亲卫给每人上了一杯浓茶,朱鼎顺环视一圈,微笑着道,“都说孤在酝酿中枢变革,才推迟到睢州祭拜老师,孤懒得解释,也不在乎某些人诋毁。
之所以一直推迟,恰恰是因为孤明白,睢州汇聚了天下各种读书人,朱解难祭拜老师是私事,稷武王面对儒士又是公事,既然是公事,那就速速决断,以免裹足不前连累百姓。
读书人,百姓对知识分子的一种口头称呼,代表着追求知识,追求真理的一类人。
无论文武,在坐都可以算做读书人,千百年来,读书人这个概念越来越模糊,好像读书人就是儒士,就是士绅,就是士大夫。
天下大变,读书人必须变,但如何变,孤必须自己掰扯清楚才能来睢州,今天对天下读书人将会是很有意义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