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夜市的霓虹在春雨中晕成模糊的色块,林羽握着半串糖葫芦站在巷口,糖衣在路灯下泛着琥珀色光泽。他望着斜对角五金店门口三个戴斗笠的男人,对方腰间鼓起的长条状物件随着呼吸轻颤——那是裹着油皮纸的斩马刀,刀柄处绣着暗红刀纹,正是铁刀会"金刀令"的标记。
"小友,这糖葫芦给叔叔尝口如何?"沙哑嗓音混着浓重的铁锈味逼近,左首斗笠男突然欺身而上,袖口寒光暴起。林羽指尖微动,糖葫芦上的山楂突然离地悬浮,糖渣如细针般射向对方手腕穴道,自己则足尖轻点后退三尺,糖棍在掌心化作青竹枝桠的虚影。
"金刀三煞?"他望着三人同时扯掉斗笠,露出额角至下颌的刀疤,中间那人左眼蒙着黑布,正是十年前在秦岭被玄清子削去半只耳朵的"铁刀疤"赵猛,"师父当年没砍断你们的邪骨,倒让三位在黑市练出了化劲?"
赵猛咧嘴,缺了门牙的嘴角渗出血丝:"玄清老儿的斩仙剑快,可老子们在东南亚吃了三年尸油淬体丸!"他掌心按在地面,青砖缝里渗出的雨水突然沸腾,"看见街尾那辆油罐车了么?老子今儿要让江城百姓,看看玄清门弟子的血是不是冷的!"
话音未落,右首瘦子突然甩袖,十八枚柳叶刀挟着腥风射向人群密集处。林羽瞳孔骤缩,青竹枝虚影化作三尺木剑,剑鞘上刻着的《道德经》残页泛出金光:"天地不仁——"剑穗扫过刀光,金属相撞声中,柳叶刀竟如被磁石吸附般倒飞而回,钉入瘦子肩颈要穴。
"大哥!"戴斗笠的老三刚掏出药瓶,忽见林羽足尖点地腾空,木剑自上而下劈落时带起螺旋气劲,地面青砖应声开裂成莲花状。赵猛挥刀硬接,斩马刀与木剑相触的刹那爆发出刺耳尖啸,火星溅在雨幕中竟凝成冰晶,顺着刀疤渗入他手臂经脉。
"淬体丸催发的邪劲,倒让你们把外家功夫练岔了道。"林羽落地时木剑已变回糖棍,指尖在赵猛眉心点出一道符光,"三日内若不逼出尸油,这条胳膊便废了——回去告诉你们主子,玄清门的劫,从来不是靠杀人能应的。"
夜市人群早已尖叫着退散,唯有穿水蓝色旗袍的女人站在公交站台,手中握着的登机牌边缘微微发颤。苏晴望着巷口少年转身时衣摆翻起的玄清纹章,忽然想起三日前航班上,他替自己驱走附身在老妇人身上的吊死鬼时,指尖也是这样流转着微光。
"林先生!"她下意识开口,却见赵猛突然暴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枚淬毒飞镖,正对着林羽后心。苏晴的尖叫混着汽车鸣笛刺破雨幕,却见少年头也不回地甩出糖葫芦,糖棍精准敲中飞镖尾翼,山楂竟如子弹般射穿赵猛手腕。
"你怎么在这儿?"林羽转身时眼中闪过惊讶,注意到苏晴颈间戴着的银铃正是自己下山时随手画了安魂咒的物件,"凌晨两点的航班,不是该在贵宾厅休息?"
苏晴望着他指尖还沾着的糖渣,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江湖事,因果牵"。作为已故缉毒警的女儿,她曾在父亲遗物里见过玄清门的玉佩——那是二十年前,有位道长在毒窝救了整个专案组的命。
"我...我改签了早班机。"她低头避开少年灼灼的目光,忽然听见远处传来警笛声,赵猛三人已趁机混入雨幕,"刚才那些人,是不是冲你来的?你究竟...是什么人?"
巷口的路灯突然被风吹得明灭不定,林羽望着苏晴发梢滴落的雨水,想起师父说"红尘劫数,皆在故人重逢处"。他指尖掠过糖棍,竹枝虚影再次浮现,却在触到苏晴手腕时化作点点荧光:"下次遇到不干净的东西,记得摇一摇银铃——至于我..."
他忽然抬头望向夜市尽头,那里停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华敏正倚着车门冲他挥手,风衣下摆露出半截藏着符咒的丝巾:"不过是个,来人间学怎么用刀剑的小修士罢了。"
雨幕中,苏晴望着少年走向轿车的背影,忽然发现他鞋尖竟未沾湿分毫。她摸出手机,屏保上正是三日前在航班上偷拍的照片:少年靠在舷窗旁睡觉,阳光透过云层在他睫毛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像极了父亲遗物里那张泛黄照片上的年轻道长。
下章预告:故人重逢——苏晴握着父亲遗留的玄清门玉佩踏入青云观,却在偏殿撞见正在给流浪猫画聚灵阵的林羽。十年前缉毒案的真相随着玉佩浮现,而与此同时,警花唐薇在物证科发现,近期多起凶案现场残留的朱砂痕迹,竟与玄清门"镇山三符"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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