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把杯子重重放在床头柜上:"商司瀚,你看着我。"
他缓缓抬眸,灰蓝色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你知不知道,"暖暖的声音发抖,"你每次说谎的时候,右手的无名指都会微微抽搐?"
商司瀚僵住了。
他的右手本该完全瘫痪,但此刻,那根无名指确实在不受控制地轻颤——就像十年前那场车祸后,被神经毒素侵蚀的肌肉残留的最后一点反射。
暖暖打开平板,调出昨晚的监控录像。
画面里,商司瀚在凌晨两点挣扎着撑起身体,用左手拖着毫无知觉的下半身,一点一点挪到墙边。然后——
"咚。"
"咚。"
"咚。"
有节奏的撞击声在安静的卧室里显得格外刺耳。他不是在发泄,而是在进行某种近乎冷酷的自我惩罚式镇痛。每一次撞击都精准地落在同一个位置,直到额角渗出血丝。
最让暖暖崩溃的是——
每次撞墙前,他都会看一眼床头柜上的照片。那是他们上个月在复健室的合影,他坐着轮椅,她蹲在他身旁,笑得眼睛弯弯。
他是在用疼痛提醒自己:不能崩溃,因为还有人需要他清醒地活着。
清晨,温玉带着医疗箱匆匆赶到。
他检查完商司瀚的伤口,脸色难看至极:"楚家这次是铁了心要逼你妥协。"他从药箱底层取出一支蓝色针剂,"最后一支镇痛剂,但副作用是24小时后疼痛会翻倍。"
商司瀚平静地伸出手臂:"够撑过董事会了。"
暖暖突然抓住温玉的手腕:"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温玉和商司瀚对视一眼,终于开口:"你的脊髓液,或者……"他顿了顿,"他体内再生神经的培养数据。"
暖暖如遭雷击。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楚未最近频繁出现在熙和庄园附近,为什么商子骞突然以"药物滥用"为由停掉商司瀚的镇痛剂。他们不是在折磨他——
他们是在用疼痛逼他交出能修复神经的"双生蝴蝶毒素"研究成果。
秦悠悠闯进厨房时,暖暖正在榨今天的第五杯芹菜汁。
"别折腾这个了,"秦悠悠一把关掉料理机,从包里掏出一个银色保温箱,"锦溪让我送来的。"
箱子里是两支泛着诡异蓝光的针剂。
"实验性神经修复剂,"秦悠悠压低声音,"锦溪从商子骞实验室偷出来的样本。"
暖暖的手指微微发抖:"副作用呢?"
秦悠悠沉默了一下:"可能加速神经退化,或者……"
"或者什么?"
"永久性失聪。"
与此同时,书房里。
季风盯着商司瀚轮椅暗格里的针剂,脸色铁青:"你疯了?这是军用级兴奋剂,用了可能直接心脏骤停!"
商司瀚缓慢地眨了下眼:"够撑到董事会结束就行。"
李克突然开口:"楚家安插在医疗中心的人已经处理了。"
温玉将一份文件扔在桌上:"最新消息,楚未明天会带'那个女孩'出席董事会。"
照片上是一个和暖暖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楚玉歆,楚家培养的克隆体。
商司瀚的眼神骤然冰冷。
那晚,暖暖在书房里发现了灵梧的日记。
泛黄的纸页上写着:「双生蝴蝶毒素携带者的神经细胞具有镜像修复特性……当两个携带者的基因序列完全互补时,脊髓液可诱导神经再生……」
她突然想起自己锁骨上的胎记——每次商司瀚疼痛发作时,那里都会隐隐发热。
卧室里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暖暖冲回去时,看见商司瀚瘫在地上,左手死死掐着右腿,指甲深深陷进苍白的皮肤里。他的嘴唇被咬出了血,却依然不肯发出一丝声音。
暖暖跪下来抱住他,眼泪砸在他颤抖的睫毛上:"用我的脊髓液吧。"
商司瀚猛地睁开眼。
"不行……"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绝对……不行。"
暖暖擦掉他的冷汗,轻声说:"那我们一起熬过去。"
她拿起那杯已经凉透的芹菜汁,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后俯身吻住他的唇。
商司瀚的瞳孔骤然收缩。
苦涩的汁液渡进口中,他本能地想推开她,却被暖暖紧紧抱住。
"难喝就对了,"她在唇齿间呢喃,"以后你疼一次,我就陪你喝一杯。"
窗外,楚家的直升机掠过夜空,投下一片阴影。
谁也没看见,商司瀚垂落的右手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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