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内心震惊,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何来急迫?
“明天你就要出嫁了,虽然不会有十里红妆,但他不会让你委屈。你一个姑娘家,能交给他的事,就由他去操劳,把日子过好才是真。其余的,随缘。”
“爷爷,你真像妇道人家,絮絮叨叨啰啰嗦嗦。”明落樱抿嘴。
此时的天空还残留着落霞的橙,几只飞鸟掠过屋檐,温柔晚风,几缕炊烟。在此后的岁月里,这个傍晚竟然成为了明落樱的记忆里,最安详的时光。
夜半时分,明落樱坐在老桃给她收拾的小房间内。窗花变成喜字,被子是新买的桃红色。
还有那外面整整齐齐的聘礼,杨遇确实不会委屈了她。
她透过烛火,看着那件折叠在案几上的男子外袍,被她忙乱中连同自己的衣物一起收拾了过来。
今晚忽然想起了穆煞,她对于这人的印象,始终停留在那张一直阴笑的脸。或许,还有他将外袍裹住她,对她说“别怕”时的焦灼。
明天她就要嫁作人妇了,这外袍留着也并不好。她拿起这白色衣衫,走出房门来到门外炼铁的炉子,把衣衫扔进火炉内。
上好的衣料一遇火,马上燃烧了起来。愿你始终傲视人间,不受束缚。
虽然羡慕他的任意妄为,活出自我,但他漠视人命,反而让明落樱警醒,告诫自己对待生命必须留守一条底线。
她看着那跳跃的炉火,那衣物在火中煎熬着,最后化为灰烬。
她踱步走回了房间,看着那红妆嫁衣,微微一笑。
一夜好眠。
按照世俗习惯,天未亮喜婆就来了,待她吃过甜汤,向老桃敬了茶之后,就更衣上妆,端坐床边,等待接亲。
最后,被撒了满身的五谷杂粮。她特意问了问是什么习俗,喜婆说这是寓意五谷丰登,早生贵子。
明落樱笑,亘古不变的,是嫁娘的心。
由于是鬼月,明落樱出门时并没有被敲锣打鼓地送出去。她被喜婆背着,据说脚不能沾地,也不能回头看,就这样被送上了轿子。
在上轿子的一瞬间,她一低头,从喜帕的边缘看向了骑着白马的新郎,明朗伟岸,谦谦公子。
她嘴角上扬。没有陪嫁,没有风光的门户,更没有得到身为丞相媳妇的相应待遇。甚至以后的日子,全然不是她曾经期待的岁月静好。
但是,她得到了世上待她最真的心。
明落樱倒是没有过多好奇婚礼的仪式,因为自古以来,婚嫁都是铆足了劲,想要把天地间最喜庆的事物搬到一对新人的面前,然后不断暗示你,往后的日子,必然是如此的红火。
呵呵,意愿是好的,何须在意形式。
所以,她就安安分分地“任人摆布”,入乡随俗。
轿子晃晃悠悠走了一段,只听得前面有百姓闹哄,停了一段。估计是开路的接亲队伍抛去了银钱之类,终究还是得以继续往前走。
明落樱反而对这些有点好奇,跟后世的风俗类似,那么就当了了自己一个心愿吧。
我远方的亲人,看,我要嫁人了。
从此,有人问我粥可温,有人与我立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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