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遇看向她目光灼灼,所有的心结一扫而空。
待嫁的日子总是期待又忐忑,只是老桃却对她愈发的沉默。
“爷爷,我不怪你,真的。”明落樱轻叹了口气。
老桃翻了翻眼皮,终究不语。
“爷爷,你记得你曾经教训我么?倘若他日我遇了险,我是不是要找一个人来怪罪?”她把当日的话还给了他。
老桃听后一愣,看了她一眼,最后坐在石凳上。
“丫头,我老桃从来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这次没有尽全力保你,我有苦衷。”老桃还是没能原谅自己。
明落樱只是轻轻地说了一个字:“嗯。”
老桃看她一会儿,忽然笑了。如果这丫头一直滔滔不绝地劝说,他只会觉得更加难受,反而她现在这般,只是一个字,却让他这苍老的心妥帖了。
所以与人相处,确实靠几分缘分的。
老桃从衣襟内拿出一副玉坠子,递给明落樱:“这是我藏了二十几年的家伙,我没有什么能给你作嫁妆,这个你拿去。”
明落樱仔细端详了这玉坠子,忽然觉得很是眼熟。啊,她从前不是戴过这样的玉坠子吗?只是后来顽皮,在河里洗澡后丢失了。
她接过这玉坠子,眼中带有亮光,口中欢喜地说道:“爷爷,这个很漂亮呢,真给我?”
老桃点了点头:“你喊我一声爷爷,当然得给你了。”
明落樱爽朗地笑了:“谢谢爷爷!”
老桃微微一笑,喜欢就好。
明落樱与其倾诉心事:“爷爷,这是我来这里收到的第一份礼。而且呀,跟我以前带着身上的坠子很相像呢,让我有失而复得之感。”
老桃看了看她,说:“失而复得……就当原本是你的,可好?”
明落樱低头,鼻子发酸,点了点头。
“爷爷,你教我练耳力吧,我不想主动杀人。但是我想要预听危险的来临,好做准备。”她轻声说道。
老桃怔了怔,懂了她的意思。其实这次见到她,他感觉她有些变了,活泼隐去,嘴贫不见,变得沉静内敛了点。
“耳力的关键在于心静,要从你平常琐碎中练起,并非一朝一夕。”老桃沉声道。
“若是真有一朝一夕能练成的武功,我还不敢练呢。太过急进的,必定付出更极端的代价才能速成吧?”明落樱笑。
“嗯,这方面你确实很有悟性。”老桃满意地点头。
明落樱不语,呆看那炉中的炙火。
老桃问她:“在极煞门,可曾发生过什么?”他问得隐晦,又像唯恐自己的罪孽又加重般,语气暗含小心翼翼。
明落樱内心澄明,对他一笑:“没有。只是深刻发现了自己的羸弱之处,若想勇往激流,不能躲在任何人之后。我不知道这里的女子如何,但我的命运,不允许我按照这俗世中的普通女子一般,去完成人生轨迹。所以,我要改变。”
老桃静静听完她的话,话里从困惑到奋起,再到决定。期间的历程不能三言两语,但这丫头的决心,已经坚如磐石。
老桃看到了明落樱的眼睛,那是一种在困顿中抓住唯一救命绳索的急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