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那边电话已经挂了许久,但这一声犹在耳边回荡,高伯感慨,唏嘘不已,“这一声叫出来,他所有的自尊也就烟消云散了。”
或许也只有他最能体会这种心情,不管他在宫家地位多高,外人对他态度多恭谨,都改变不了别人对他的定位——宫家的一条老狗。
或许许多人活的不如狗,但狗就是狗。
他刻意忽略了这些,但并不代表这些不存在。
宫文渊看他一眼,“人都不做了,要自尊做什么?没了最好,养着省心。”
知道这是敲打,高伯忙躬起身子,“谭亚平他……是老奴识人不明。”
郑树理都晓得回去调察,何况是他们,有心查问,一些事根本藏不住。而吃里爬外,任何时候都是大忌。
“他是聪明人,聪明人做聪明事,无可厚非……与你无关。”宫文渊并不在意,想了想,“由他去吧。”
他欲亲掌翼想,和同辈一争长短,对宫家来说是好事,但谭亚平肯定不会这么想。从遥控指挥,变作亲自掌控,谭亚平失去的可不只是一点权柄那么简单。
腾挪空间,几乎削尽。身后悬眼,颈上加刀。面对指手画脚,只能言听计从。如此境地,思变再正常不过。
宫文渊理解,但能不能原谅,就是另一回事了。
主子这么说,就是不跟他计较了,高伯不由松口气,识趣地偏转话题,“三爷这次反应之快,下手之准,令老奴刮目相看。”
“挑出来的刀子,如果不够锋利,岂不枉费人家一片心意。”宫文渊赞道,“这点觉悟,三叔还是有的。”
借刀杀人,永不过时的计策。只要刀子选的够好,基本都能得偿所愿。不过由此看来,某人也没那么“忠厚老实”。
挺好的,又多了解他一些。
“就关系来说,他选三爷有些意外,毕竟是有过节的。”主人心里有话,高伯清楚自己存在的意义,自然要帮他一吐为快。
“真正的生意人,挑人做事,首看他合不合标准,能不能把事做成,关系好坏,永在其次。”宫文渊是认可某人挑“刀”标准的,“三叔心够狠,手段够阴,为了利益,礼义廉耻基本可丢,最最关键的是,他有这个心,也有这个力,还和郑家有过节。把信息透给他,拦着他出手都不行。换了我,也找不出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说到这里,宫文渊像是又想到什么,忍不住拿手拍了桌子一下,赞道,“好算计。”
“我看也只是一般,您怎么这么说?”高伯这次是真的没想到他心里去。
“如果只针对郑家,当然只能说一般,假如连我也算进去呢?”宫文渊看看他,竟然有些兴奋。
他能有那么深的算计?
高伯不太愿意相信,“您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