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明白,表叔也懒得跟我解释,说走就要走,我问他还回城南吗?他看了看手里的黑伞摇头,转身离去。
后来,我跟撇子二叔离开了医院。
算起来,应该是我跟撇子二叔见过的第三面了,可是当我问起我和他见过几次的时候,他一直坚称只是第二次。
我很无语。如果说不是有些人太厉害,那就很有可能那个人就是跟撇子二叔有关系了。他是见过蓝蓝的,却否认了。
一路上我很少跟撇子二叔交谈,到不是因为我太过于忌讳他很有可能就是掩瞒关于蓝蓝一切的那一方人。只是在关于小闰土的事情上,我觉得有些愧疚,虽然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
我从我爸的身上,我就能感觉到那种至亲间无法言喻的割舍,所以,我对撇子二叔多余愧疚的。
他性格似乎很冷,除了那只异常硕大的左手外,并没有其他的特点,脸上依稀可以看到小润土的影子,还有就是我们程家唯一共同点,眉毛。逆眉倒生角如勾,这就是对鬼眉的形容了。
他开着车一直将我带到了一个我只是从电视上看到过但从来都没有去过的地方。是我们省的省会。
一个很大的城市,不过离我们市很近。
车子一直开进了一栋很高档的房子里,房子很大,那是我见过最大的一栋房子了,很豪华,我无法用言喻形容。
他跟我说,那就是他家。
原本我以为我只是在那里住几天的,可是后来我才清楚,一住就是三年。
当时,我从电话里得知我爸妈回程村了,我就想着怎么着都要回去的,起码也要回去跟好朋友同学们到个别,可是撇子二叔不让,每天都有人看着我。
我几近绝望,因为我觉得我再也见不到小姐姐了。
可是就在一次我绝食几天后,撇子二叔说的一句话,让我咬牙坚持了下来。
那一天从没跟我发过火的二叔对我发了一通雷霆般的怒火他跟我说:我这条命,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了,我能活到现在,那是很多人努力才有的结果,我这么不珍惜,那就是不糟践自己,是糟践那些关系我爱护我的人。说完后,他让我仔细想想我身边死的,残的还少吗?
我当时大脑一片空白,后来,我端起了饭碗。我写了个纸条,用信封装好,让撇子二叔送我家去,顺便把我的布娃娃带来。他同意了。
后来,我就在省会的一所私立中学继续读书,为了怕我眼睛再起波澜,表叔特地给我定制了个很特别的隐形眼镜。让我眼睛的外表看上去跟常人没什么不同。我妈抽空也会来看我,我就问他我爸呢?我妈就告诉我,我爸上班去了,很忙。一次两次我会相信,后来我才知道,我爸起不来床了,跟我爷爷一个东屋一个西屋。那一次,我哭的特别伤心,也真切的体会到撇子二叔的话。
渐渐的时光如逝,我过着没有小姐姐,没有老肥没有沈威的生活,虽然新学校都有很多很好的同学,可是我就是那样一个人,一个念旧的人。朋友还是老的好。
三年里,我总会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在九点钟过后,会关注窗户,哪怕我住的并不是一楼。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在我最为孤独的时候,每夜陪我的女孩,那个似乎一直在为我付出的女孩。
无数个夜里,我都会躺在床上想他,想知道我曾经让二叔带过的去信封她看到了没有。
我让她等我,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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