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城楼之上,兰茝远远的就从万军之中看到云荟将箭架在楚瞻的脖颈上,让他有一瞬间的呼吸停滞。
周边浓重的血腥之气充斥着她的鼻腔,她挥动着手中的军旗,开始变换着阵形。
城楼之下,齐军已杀红了眼,因为云荟心神大乱导致整个军队的指挥出现了问题。
他身边不断有将领建议他退兵,但是他却不为所动。很快,随着兰茝变换阵形,不断有东齐开始倒在血泊之中。
“王爷,退兵吧!”他身边的副将开始极力劝阻,“再这样下去我军便是没有疫病蔓延,也会伤亡惨重。”
云荟这才冷静下来,看着他身边诸位将士,浑身是伤,他目眦欲裂,眼眶通红,“撤!”
他说出这个字的时候,最后看了一眼城楼之上的兰茝,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机关算尽,最终还是被梁营全营上下所欺瞒,对方更是在城楼之外设下了埋伏,只等他前来进攻。
齐军退兵时,兰茝因担忧楚瞻的安危并没有命人追赶,只能目送他们仓皇逃离。
但其他人并不知晓这一切,他们开始为胜利欢呼,热烈讨论着齐军将领们发现他们没有中毒时的震惊神情。
就在军队在回营途中时,齐昭,槐安及云杉三人已从军医营帐中退出了出来,三人各怀心思。
云杉带着槐安向主帐的方向走去,齐昭正警告军中将士大雪是他的人,不能即刻被处死。负责行刑的士兵十分为难,做不了决定,只得等着云荟归来再议。
齐昭见他们不再妄动,这才回了营帐,暗中召集自己的亲兵商议自己的计划。
接手云栖军兵权这段时日,他亦培植了自己的亲兵。
主帐之外,云杉将槐安带到此处后,并未让他进去,即使他知道槐安也许已经知道他们王爷的秘密。
“不请我进去吗?”因为长期闭门研究的缘故,槐安的面色白得透明,脚步虚浮,唇周还有细小的胡渣。
“主将营帐,任何人不得擅入,我去为你通传。”云杉公事公办的说道。
“有劳了。”此刻的槐安还算恭敬有礼。
云杉入帐后,见帐内二人面色凝重,便知他们已知晓大雪的身份。
“小王爷,疫病研究负责之人槐安在帐外等候。”
云蔚看着桌案上碗中的药液残渣以及瓷碟里的糖块,眼神寂寂的对云樟道:“云樟,既然是你带来的贵客,便先由你来接待吧。”
“是。”云樟又急切的问道:“他可有提及疫病的救治之法?”
云杉摇了摇头,突然停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你这又摇头又点头的,究竟是何意。”云樟心中焦急,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救治之法自然是有的,这要看烨王让不让我进主帐了。”槐安的声音突然在帐外响起。
云蔚与云樟闻言当即变了面色,他们的手瞬间摸上了腰间的配件。
“他知道。”云樟对云杉说道。
云蔚却是要有预料一般,对云杉道:“云杉,请先生入帐。”
云杉听到云蔚发话,松开了握剑的手,走出帐外,对槐安鞠了一躬道:“先生里面请。”
槐安掀帘入帐,看到坐在主位上的云蔚,含笑拱手道:“烨小王爷,许久不见了。”
云蔚笑道:“军帐简陋,怠慢先生了,不知先生在帐外所说的救治之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