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顺才做事老辣缜密,就算真有此意,也不会近水楼台,在家门口大肆妄为,给人诟病的机会。
何况但有动作,李顺才能不给自己说?
想到这里,赵旭问:“你有什么发现?”
陈福泰点头:“正是。陈氏牧场里所雇佣的人大多走南闯北,不乏老手,我深知人始终是第一位的,告诫过他们遇事能为则为,不能为则退。钱财为身外之物,有人在,迟早能赚到钱。因此昨晚那些贼人势大,人强马壮,训练有素,大家躲避一旁,等马贼抢掠过后,也因为离城不远,他们有人向我报信,有人就远远的跟着这些马贼,结果曲曲折折,几经逶迤,就跟到了城北驻守的拓跋崇斌那里。”
拓跋崇斌?
那些贼和拓跋崇斌有关?还是拓跋崇斌派人扮的?
拓跋崇斌是李彝俊的人。
赵旭心里豁然,前不久李仁褔的话以及李彝超对李彝俊李彝敏的对答浮现在心里。
看来,李彝俊李彝敏的确在劫掠商队了。
“结果呢?”赵旭在陈福泰面前不宜表露太多:“想必是这些贼人中有拓跋崇斌布下的眼线,你的人看到的,应该是眼线给拓跋崇斌告密去了。”
陈福泰听了微微一愣,旋即心里明白:“五王子说的极是,我当时也有这种想法,不过这些人劫掠之后,纵跑一段,是三三两两的带着马匹货物分散离开,后来汇总到了拓跋崇斌那里。人且不提,直至到了今天早上,到了拓跋崇斌那里的马匹牛羊并没有一头一只离开。”
陈福泰的意思是那些马贼是不是拓跋崇斌的人假扮的,现在也不用探个究竟,但被劫的牛羊进了拓跋崇斌的管区没有再离开却是事实。这是盯物不盯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陈福泰看看赵旭的脸色,沉声说道:“牛羊畜生本来没有标志,但大凡商贩为了方便不与他人的货物做混淆,都有秘密记号,因此,只要找到印记,一切自有分晓。”
陈福泰说的给牛羊身上做记号,这个木兰之前就做过,那会初到夏州,赵旭就碰到木兰因为这个和李彝俊李彝敏在大街上争辩过。
拓跋崇斌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阳奉阴违和朔州王李仁褔的政令对着干,何况官兵冒充马贼抢掠,那真是丧心病狂,这举动没有人在背后支持是不可能的。
与其说是拓跋崇斌疯了,倒不如说李彝俊和李彝敏这弟兄两个疯了。
陈福泰又说道:“原本只有这些,我是不敢来惊动五王子的。牧场里有个婢女叫喜儿,她许配的人家是城里老户,那家男子就在城北军营中,昨晚的事情、连同被劫马匹牛羊在何处他一一悉知。我说的这些都有印证,五王子一问便知。”
那个喜儿赵旭也有印象,她未来的郎君竟然是在拓跋崇斌营中。陈福泰果然细心,口说无凭,这么大的事自然不能信口雌黄,这下连证人都有了,拓跋崇斌逃不了干系,李彝俊和李彝敏难辞其咎。
事情简单,可是怎么去操作却要费些周章。
赵旭身负李仁褔嘱托清剿马贼的重任,陈福泰这会找上了门,赵旭也是责任所在。拓跋崇斌好说,可拿李彝俊和李彝敏怎么办呢?赵旭想着问:“那陈兄的意思是……”
陈福泰心里一惊,赶紧说:“不敢当!福泰一介草民,小王爷太折煞福泰了。”
赵旭笑道:“陈兄不必如此,我自幼在大唐契丹等地游逛,餐风露宿,居无定所。天见可怜,能重归夏州也是偶然,陈兄的秉性我一贯钦佩,为人忠厚,待人实在,私下里,我心里是十分赞赏的。”
陈福泰心说赵旭真是厉害,脸上有些诚惶诚恐的说道:“谢谢五王子抬爱。福泰惭愧……今日登门,不为其他,也不敢对牛马失窃的一事过于深究,只是这样一来,我就要从其他地方再次调度补充,只求五王子能在王爷面前美言几句,免了陈氏牧场的耽搁之罪。”
陈福泰这是以退为进。
事情已经说的明白,但陈福泰却不敢对拓跋崇斌以及李彝俊李彝敏有什么怨言。所谓民不与官斗,拓跋崇斌让手下假扮马贼四处抢掠,陈福泰区区一个牧场主、一个大商贾对此又能如何?
得罪了拓跋崇斌身后面的人,除非陈福泰今后不想在夏州立足才要不管不顾的要一个什么公道鱼死网破,否则一切免谈,还不如吃一个哑巴亏。
“真是难为陈场主了。陈场主真的这样想?”
陈福泰看着赵旭的眼睛,可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心说罢了,他又将自己叫成“陈场主”了:“要是,能再略微的寻回一些马牛牲畜,那福泰更然是感激不尽!”
五十匹马,二百头牛羊不是小数目。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不想要回来那是骗人的鬼话,要是没有顾忌的,更是要将贼人一网打尽,这亦是人之常情。赵旭将陈福泰的表情尽收眼底,说道:“你且回去,我去一下左都押衙、防遏使那里。明白?”
左都押衙、防遏使就是李彝超。五王子这是要为自己做主了!陈福泰躬身道:“福泰明白。福泰谨遵小王爷的话。现在就回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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