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牧场来的是场主陈福泰身边的亲随,这人对赵旭几个参拜之后说,三王子让陈家三天之内上缴马匹三百,牛羊各一千头,不然的话让陈家牧场看着办。而陈福泰三天之内没法凑够这些派令,所以想让五王子能给说个情,宽限一些时日。
“我们场主请五王子明日到家中赴宴,还请王子能赏光。”
三王子就是李彝敏。赵旭让来人先回去。燕归农“呸”了一声说:“拿个鸡毛就当令箭,这个时节让陈家交三百匹马,怎么不去抢呢!”
赵旭心说这就是在抢,李彝敏抢陈家,远在洛阳的李从厚抢夏州的,谁拳头硬谁势力大谁说了管用。
这时外面一声通禀,李顺才来了,赵旭三个出去迎接,李顺才进来也不坐,说道:“李彝俊到长泽丘要五百匹马,牛羊各一千。我们拿不出来。”
燕归农心里嘀咕长泽丘比陈氏牧场出的马匹还多。赵旭没有接李顺才的话,忽然说:“即便是现在去洛阳刺杀了李从厚,但是也恐怕解决不了燃眉之急。”
燕归农和夏显林以及李顺才瞬间都明白了赵旭在说什么。燕归农说道:“杀皇帝倒是挺过瘾,只是死了李存勖来了个李嗣源,死了李嗣源又来了个李从厚,死了李从厚,还不知接着上来一个什么东西。”
“反正不管什么东西上来,终归都会不是东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赵旭借着燕归农的话说了李从曮凤翔告急的事情,大家都沉默了。
“李从珂这人的确不好对付,朔方王也有他的难处。假设夏州真的去帮凤翔,石敬瑭要是趁虚而入,咱们可就麻烦了。”
李顺才说着看看赵旭,问夏显林:“你怎么看?”
夏显林摇头:“不能不帮,又不能帮。难。”
一时间大家也不能商量出什么好办法,都有些一筹莫展。赵旭让安排饭食,吃了再说。
王若熙出来拜见李顺才,赵旭看着王若熙,心里的那个念头终于坚定。等吃完饭之后,赵旭三个送李顺才出城,一直到了城外,赵旭看准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说道:“我倒是有了一个想法,只是,太过于冒险……”
“冒什么险?咱最爱冒险!人不冒险太平坦,”燕归农环眼一睁:“快说听听。”
赵旭摇头说:“不是个人冒险,而是拿很多不确定的东西冒险。”
燕归农:“怎么说?你倒是快说啊,吞吞吐吐的。”
赵旭下马走了几步,摇头说:“不行……真的太危险了。”
李顺才骑马过来,问:“你想到了什么?”
此时天色将暮,飞鸟归急,碧水长天,赵旭脸色凝重的说道:“这件事本来就是因为契丹人骚扰大唐而起,洛阳李从厚的想法是,用财物换时间,从夏州和凤翔要粮食马匹给耶律德光,而后让契丹人暂时罢兵,短时间内不再袭扰河东。李从厚这样做是想一举两得,实际上也想将凤翔和夏州从此紧握在他的手里,这样之后,他的实力就会稳固,假以时日,洛阳朝廷就会有和契丹人一争长短的力量。毕竟李从厚现在当了皇帝也没多久……”
赵旭说着,眼前又闪现出了大郎李昶的脸,心说你给李从厚出谋划策,却不知道我在夏州想方设法的阻却你的计划。
兄弟间何至于此?
真是造物弄人!
燕归农听了跳下马问:“四弟到底想要怎地?”
夏显林也下了马,大家都看着赵旭,赵旭说:“我想以险犯险,赌一把。”
“怎么赌?”
“去契丹,让耶律德光派人真正的攻打河东……”
燕归农大吃一惊,伸手抓住赵旭的肩膀:“什么!你要契丹人来打大唐?你怎么会有这样疯狂的想法!”
燕归农说话向来如此。夏显林说:“大哥,让四弟将话说完。”
夏显林心里也疑惑,不过他知道赵旭必有所虑。
赵旭缓缓的说道:“所以说这一招很是冒险。我是想,如果契丹那边不理会李从厚的拖延之计,全力攻打河东,石敬瑭必然就会向洛阳告急,那么大唐如今最能带兵的也就是李从珂了,李从厚会不会将李从珂调往河东替换石敬瑭?如此,凤翔就能暂时没有覆城之险……”
燕归农听了恍然,脸上带了笑意,夏显林说:“想法是好,可怕就怕弄假成真,如果耶律德光要是连李从珂也击败了,河南之地无险可守,一马平川,契丹人长驱直入,打到了洛阳,大唐就要灭国了,我们都成了亡国之奴……”
“二弟的话不对!”燕归农皱眉道:“什么亡国之奴?难道大唐没灭的时候你就不是奴?你什么时候正经活过?——反正我没有!李克用那老儿当时沿用大唐名号难道就真是什么前唐的嫡传正统?你们别忘了李克用他自己原本是沙陀人,本来姓朱邪不姓李!几百年前李渊所建立的唐朝廷早就被朱温的大梁给灭了、早就他娘的完蛋了、早就死的透透的凉的像冰凌块了!再往前说,李渊那老杂毛的祖宗姓甚名谁谁能说得清?你们别给我说书上记载,书上说的假的比真的多。大唐大唐,这个大唐比前唐小了多少疆域?还好意思说自己大?哪大?吹牛皮最大!李克用李嗣源李存勖李从厚,这一个个的,脸皮厚的堪比夏州城墙,他们无非是掩人耳目给自己找个名言正顺冠冕堂皇奴役百姓的正统借口罢了!要我说,这个莫名其妙的大唐灭了就灭了,我们弟兄自己招人打天下,不破不立,咱自己建个朝廷,名就叫‘大夏’,就叫夏!”
夏州这会由李仁褔统管,不管燕归农说的有没有道理,李顺才都不能让他再满嘴嚷嚷,示意让赵旭将话说完。
“我在赌两个人,一个是耶律德光的母亲淳钦皇后述律平,一个是契丹的相国韩延徽。”
赵旭说着拽了一根柳枝拿在手里:“耶律德光做了契丹皇帝没多久,其实他和李从厚相仿,都是想尽快的建功立业证明自己的能力,可契丹的大权实际上都在他母亲述律平那里,耶律德光心有不甘。契丹人往常骚扰河东只为财,并不是真正的在攻打大唐,起码明面上契丹和大唐没有撕破脸。但现在要是说动耶律德光真的派人进军大唐,述律平也许会觉得是儿子要自己放权,所以,我觉得述律平不会让耶律德光遂心。”
夏显林“哦”了一声:“四弟就是先想方设法说动让耶律德光打河东,再设法让述律平因为害怕失去兵权又牵制住耶律德光,这样一紧一缩,李从厚看到契丹大军的风吹草动,也许会如临大敌。”
燕归农哈哈大笑:“李从厚这黄毛小儿本来就如临大敌了,这下肯定紧张的拉稀屎。述律平那老婆子为了掌权,将契丹那么多文武官员都给杀了,还削了自己的手,若要她放权,除非日头从西边出来!反正我看是不成的。老太婆只怕是会儿子要往东她偏要向西。四弟说的甚妙,那韩延徽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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