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有些本事。”岁繁凝视了他半晌,幽幽开口。
她承认这些筹码确实让她动心了。
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堪比岁家全部财产的家资,这种诱惑她很难抵挡。
可诱惑她的人却是一条随时能噬主的毒蛇,这叫她如何能安心呢?
马鞭在掌中轻轻拍打,似是在权衡着什么。
玄衍重重吸了口气,仰望着上方不曾对他有一点动容的女人:“娘子莫要想着杀我,也莫要想着从我口中逼出地址,我纵是死也不会叫娘子痛快。”
“我是贼,娘子应该可以理解的吧。”
岁繁叹息一声:“何必呢?安安分分去了不好吗?”
为什么要给她的女儿留下一个污点呢?
“蝼蚁尚且知晓偷生,何况我?”玄衍喉结艰难的滚动,连意识都有些迷糊:“棋差一着我认,可输棋不意味着要去死。”
“我同意了。”沉默半晌,岁繁终于点头:“你可以再活十年。”
“可十年后,没了宝藏的你又要靠什么活下来呢?”
岁繁再次俯身,将手伸进了玄衍的被褥中,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将匕首抽了出来:“心软,是你最大的错误。”
玄衍眼神已经有些涣散:“娘子带了数十好汉前来,我纵是杀了你,又有什么用呢?左右不过是个死字。”
“你说是就是吧。”岁繁不信玄衍不知道这些人的灵活道德底线,只要钱给够了,他们完全可以当自己是个聋子瞎子。
玄衍闭上了眼睛,低低道:“若是不想让财产飞了,娘子还是给为夫包扎下吧,不然其他九个地址,为夫只能托梦捎给你了。”
岁繁笑了声:“相公还是这么幽默。”
她挥了挥手,让一个善外伤的镖师动手给玄衍包扎,自身站得远远的,丝毫没有为自己行为善后的意思。
药粉进入伤口的疼痛让玄衍勉强又清醒了些,他极力睁开眼睛看着几步之外的人,勾了勾唇:“娘子还真是狠心。”
“彼此彼此。”
岁繁将平儿叫来,让她在村里买了个板车,然后铺了被褥将玄衍带上回家。
当属于岁家的人在忙忙碌碌的时候,岁繁转眸看向了几位表情已经失去管理的镖头:“诸位,我们谈谈。”
刚刚与岁繁一起进门的只有这几位镖头,想封他们的口,并不困难。
“每人五十两。”岁繁抬眸,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几位镖头。
镖头们被她盯上,只觉得后背都嗖嗖的冒凉风。
过去他们只知道这是个能顶门立户的女人,却不知道她居然如此狠辣。
她那个小相公行事有不妥他们也看出来了,可任谁都没有想到她一句话没说,上来就给了人一刀。
某位镖头瞧着自己衣摆上迸溅的鲜血,只觉得岁繁必须该是黑寡妇这个绰号的拥有者,唯一可惜的便是她没有死相公。
如今黑寡妇开口了,在足够的利益和足够的狠辣面前,他们自然不会驳斥她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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