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哪能明白大人间的波诡云谲?
她只知晓爹爹娘亲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上,下意识露出了欢喜的笑来,并吐出个口水泡泡来。
带着奶腥味的小泡泡迸射到玄衍的手上,灼得他手微微一顿。
不过片刻,他便回握住岁繁的手,柔声道:“这是我们的孩子,我如何会不对她好呢?”
这会是他唯一的孩子。
岁繁笑得满足:“这就好,我就盼望着我们一家都好好的。”
“那是自然。”玄衍垂下眸子,温柔的应着。
难以想象,这样愚蠢天真的人是如何掌控这偌大的家产的,难不成女子在踏入情爱之后就会变得愚蠢?
岁繁满足的依靠在玄衍怀中,想着该给他更多的信任了,不然他该如何露出马脚呢?
夫妻二人在窗外的日光下笑得甜甜蜜蜜,可交叠的身形中却透着疏远。
这一日,玄衍终于回到了卧房睡觉,虽说什么都没做成,可中间的温柔和甜蜜却是从前都比不了的。
在体贴方面,玄衍向来都是第一等的,岁繁在他的服侍下睡好了一觉,第二天却是被隐隐的哭闹声给扰醒。
身侧已经没了人,岁繁扬声叫了一句平儿:“发生什么了?”
平儿为她换好衣服,轻声道:“昨儿晚上您睡下后姑爷就去找了老夫人,连夜将之前筛下去的两个奶娘都找了回来,如今正让之前的那个收拾东西走人呢。”
岁繁挑了挑眉:“我怎么不知道?”
“你这小混账,万事不放在心上,能知道什么?”岁母从外头进来,戳了戳岁繁的额头:“要不是姑爷来报,我都不知道你竟被个奶娘轻慢!”
岁繁挑眉:“有吗?”
岁母想到刚刚奶娘的那一番话,就气得脸色发青:“那个不知趣的,也不看看是谁发她的工钱,竟还敢口口声声的说什么家里没个男人做主不行,她都是为了姑爷好,想着他在家中立起来。”
“到时他成了管事的,你也就不用不体面的抛头露面了!”
“我呸,一个奶婆子,还想管上主家的事情了,真以为是婆婆了不成?”
岁母想到这,扬声道:“给我拿棍子轰出去,再哭上一声就扣她的工钱!”
还哭着喊着想见她女儿,说她女儿是个贤惠的,定也会同意她这番话!
呸!放屁!
岁繁见老太太眼睛都气红了,连忙给她抚顺胸口:“娘亲息怒,不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人坏了身子,不喜欢将人赶走就是了。”
岁母深深吸了口气,眼睛红了:“这世道本就对女子艰难,她同样是出来养家的,怎么能如此看你!”
岁繁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只淡淡道:“旁人爱怎么看就怎么看,我若是活在她们想法中,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她这抛头露面的行为在岁家族人的眼中还是值得浸猪笼的行为呢,难不成她就听着他们的想法,自己跳了湖,将偌大的家产交出去不成?
“你且瞧他们越活越回去,就知道这些老棺材瓤子的想法对我来说根本无足轻重。”岁繁一边给母亲擦着眼泪,一边柔声安慰:“且我根本就没发现这些,若不是您细心,说不准那人整天抛媚眼给瞎子看,没几天就将自己给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