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
依韵感觉的出楚轩方才的话有要疏远自己的意思,他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远远避开,如此薄情寡恩使她心寒。
怒气上头,但是在看到楚轩那似曾相识的气质后竟然没了任何恼恨的情绪,只是用毫无感情的声音道:“你给我说这些做什么呢?我嫁到东宫还没半个月,咱们似乎还没到那种如胶似漆的地步。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和我解释什么?难道堂堂的陈太子心思细腻如水,宿一朵花临走时势必要柔情无限的抚慰道歉一番?”
“你这嘴巴,自小就不知道饶人。”
楚轩话音刚落,依韵跟前的茶盅猛地落在地上碎裂开来,听到动静的楚轩忙抬头看依韵,却不料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下满地碎瓷,对着在外面候着的捧砚道:“茶盅碎了,去内务府再换一套新的吧。”
捧砚离去后,依韵这才一脸倦意的道:“以后别跟我说什么‘自小就怎么怎么’的话,咱们还没熟到那一步。你用这种自来熟的语气跟我说话,我总觉得你有所图。”
自打婚后,楚轩用这种自来熟的言行渐渐走进她心里,然后凑巴凑巴找了个很不错的角落驻在那里。她本觉得这个男人也许真的是自己后半生的依靠,可是他……,恶疾刚得到抑制就和自己保持距离,如此看来,他那些日子的柔情与包容竟然都是假的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玩弄人的感情真的很好玩吗?
许是感觉到了她隐忍的怒气,楚轩的眼中的复杂之『色』一闪而逝,但许是不愿意让这次的分离太过难过,于是微笑道:“傻丫头,我在你身边,会把你宠坏的。你自小不经宠,一旦知道有人会护着你帮你抵挡所有的灾难,那你行事就会不经大脑无法无天。我曾说过你可以在外面任意闯祸,但是就在这两天,我发现我错了。陈宫不是宋宫,你是太子妃而不是公主,不可以太任『性』,不然的话,我只怕护不住你。所以,我必须离开你,等到你完全成长起来后,我会和你一起做一些咱们曾经商议过的事儿。”
又是这样!
依韵的手指紧紧的攥在一起,每当楚轩如此说话的时候,他身上就会散发出与杨慎无二的气场。这是依韵无法抵挡的善意与柔情,在这样的气场下,所有的不敢与怨气都会暂时隐藏下去。
在她与自己作斗争的时候,楚轩抬脚往外走去。走到门口突然又回头道:“对了,还有两件事要告诉你。其一,我已经找到父皇陈明处罚林侍卫的恶果,所以父皇在刚才已经收回成命,将宫刑改成了杖刑。第二,母后这两日总叫艳妃过去,俩人在房间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话,但我总觉得对你很不利,所以你日后处理东宫事宜上千万要小心,别落人把柄。”
楚轩离开了,依韵知道,这次离开胥苑后,那前些日子刚在二人中间萌芽的温馨会被现实扼杀在摇篮之中。
尽管一起经历过生死,但是,举案齐眉夫妻和睦这扇温馨之门,被宫廷的明争暗斗给生生关掉了。
在依韵呆呆的坐在胥苑房间里发愣的同时,走出胥苑的楚轩则摒退随从漫步起来,到一个罕有人至的角落的时候,看着头顶那方并不明净的天空凝神陷入沉思。
看着头顶那被太阳晕染变『色』的白云,楚轩的眼睛越发显得凌厉。
夺嫡之争,只用在自己险些丧命后拉开了序幕。也许在之前他们早已谋划许久,但是,天下认定的正统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撼动的?
远离软肋,摒除杂念,迟落子者,未必会输。
想到这里,手指无意识的敲着栏杆,整个人陷入肃杀的情绪。
楚剑,这局棋,你下的太重了,甚至把我最在乎的女人都设计进去,我不会再容你。
还有楚文……
没想到你们会联合在一起对付我,真蠢啊,就算你们把我拉下储君之位,难道你们之间就不会存在你死我活的争斗了吗?除非,你们其中一个人的心机与恶毒高于另一个人,不然的话,你们最终也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凄凉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