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劲义无奈地说道:“要是现在我能够开启妖瞳的就好了,就算里面有什么陷阱、阵法还是别的阴招,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那就省事多了。”他嘴上这么抱怨,还是从自己的布包里取出了一沓画着虎头的黄符。
伴随着他一边念咒一边结印,然后暴喝一声“去!”,便见有十几头吊睛白额的猛虎凭空跳了出来,纷纷跳入到大厅当中。忽然一阵阴风无端生起,在厅堂里风刃如同镰刀一般疯狂地切割,很快就有几只躲闪不及的猛虎被切成碎片,化成了黑色的灰烬。黄劲义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刚才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是想先替黄劲云闯进去的,幸好被黄劲云拉住了,否则现在被切成碎片的应该是他自己了。
他十分感激地朝黄劲云点了点头,却也没想到更好的能进入到厅堂里的办法。黄劲云的目光仍盯着仅剩下的那两只猛虎,在这两张猛虎的咒符上,黄劲云特意加上了自己的一滴精血,让它们能够听从自己意识的安排去行动。这两只猛虎分别沿着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的步法行走,一左一右相互配合,巧妙地避开了无端生起的风刃的追击,逐渐靠近大厅的房梁中间。风刃的攻击越来越密集,强度也越来越大,已经有好几次砍在了两头猛虎的要害部位。好在这两头猛虎都只是灵控的虚体,即便他们身上的灵气有所削弱,也不会大幅度地降低它们的灵活性。它们一头猛虎佯攻,承受了风刃的大部分攻击,最终也和其他的猛虎一样化为了灰烬。另一头猛虎则乘着空隙跳上了横梁,叼出了两张怪异的符箓,接着大吼一声,在响彻天地的虎啸声中,又是一声剧烈的爆炸,半个房顶的黑瓦都被掀开,整座大山都快要晃动起来,猛虎与两张符箓都化为了灰烬。
黄劲云长叹了口气,说道:“阵法已经解除了,我们一起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是谁的牌位吧。”
他们俩跨入到大厅里面,并没有再出现伤人的风刃。黄劲义吊起来的心总算可以放下来一半了,他抢先跑到了那个牌位的面前,那木块十分的干净,一点儿灰尘都没有,似乎天天都认认真真地擦拭了好几遍。他眨了眨眼睛,读出了牌位上的那几个字来:“爱子韦正之灵位”。他转过头来看向黄劲云说道:“这个韦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这个名字,听上去有些熟悉?”黄劲云回忆了半天,猛然想起石皓在前年暑假时候打工的那个饮食店,那个后来被亡婴反噬的中学生,后来他曾听凌彤提到过,那个人的名字就叫做韦正。事发之后,凌彤曾委托莫春柳对韦正做过详细的调查,大致了解了他的家庭状况。韦正从小生长于单亲家庭,是由他的妈妈把他带大的,对他非常宠溺,凡事总是百般迁就。后来他们为了给石先生保姆陈萍的儿子治病,特意去了一趟他们的那个村寨,还在那里遇上了韦正的外婆谭姑。当时恰逢黄劲云妖瞳无意识地开启,他无法知晓当时发生了什么,这还是凌彤告诉他的。
房子深处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阴笑声:“想起来牌位上的故人是谁了?妈,你确认那个人就是黄劲云吗?”
停顿了一下之后,另一个苍老的女声又想了起来:“的确是他无疑,可惜凌彤那个恶毒的丫头和阴险的帮凶石皓都没有来,要不然的话就可以将你们这帮残害我乖外孙的恶人一网打尽了。”
“看来不是冤家不聚头啊。”黄劲云冷笑道:“你们对死去儿子、外孙耿耿于怀,可那些被他做成鬼婴的婴儿呢?还有在这里被你们害死的山民驴友呢,提起他们的时候,你们会不会生起哪怕是一丝丝的愧疚?”
“别人的死活我向来不在意!”听上去应该是韦母的声音,“我只知道,你们是怎么害死我儿子的,我一定会加倍奉还!”
“呵呵,”黄劲义忍不住愤然插嘴道,“在你们的眼里,你宝贝儿子的命就是命,别人的性命就可以像蝼蚁一般随意践踏了吗?”
“别跟他们废话了,”听着是谭姑的嗓音,“先把他们弄死,再好好折磨他们的魂魄,让他们后悔曾经生存于这个世界上。”
“好恶毒的女人!有其母才有其子,韦正走上不归之路,少不了你们的功劳。”黄劲云把自己的格木剑让给了他堂哥,自己则取出了一根细小的银质短棍,这是整理中山装遗物的时候,谢泽州特意转赠给他的。当时只说黄劲云在覃老先生那里得到过一些师承,便交由他来保管。只是黄劲云开启了妖瞳之后,就没再用过这个短棍了。
他还没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忽然哐啷一声厅堂两边侧房的门被踢飞,从里面窜出二十来个摇摇晃晃的人来。他们着装各异,有的是防水旅行衣,有的只是破旧的短袖背褂,大概都是些被抓来的驴友山民。只是他们的眼眶里只剩下骇人的眼白,露在空气里的皮肤布满了尸斑,举手投足都很僵硬,他们全都已经不是活人了。他们屈指成爪,嘴里发出不是人类的怪叫声,分成两拨把黄劲云兄弟俩分隔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