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继隆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一口接着一口吸起来。石皓爷爷一直静静站着看着他,没有催促他作决定的意思。等那支烟烧到一半,突然被江继隆掐灭了。
他抬起头来,说道:“石叔,你说得对,有些事情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我们是走路,还是开我的车?”
“开车吧。”石皓爷爷说道:“皓娃,你先跟江叔上车,爷爷还要准备一下,待会我就在大门等你们。”石皓应了一声,便提起自己的麻皮袋,跟着江继隆走向江家的车库。
与江大聪那光彩张扬的富二代豪车相比,他爸爸的座驾别克商务车低调又不失底蕴,石皓一看这车就能想象得到江叔是一个久经考验懂得圆滑世故的成功商人。不过今天,从江叔的神『色』来看,他一直想要掩饰内心的慌张却又难免不流『露』出来。石皓本想和他拉几句家常,只是看他那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就知道她现在是没有心情跟自己说话的。
车开到大门,爷爷还没到,便让江叔停车等一会。石皓倚在后排的座位上,透过车窗玻璃正好能看到天上的明月。说来也奇怪,本来今天天气闷热,太阳晒得人抬不起头来。一到晚上就刮起了凉风,天空中不知何时起了一大团云,让月亮穿梭在云间时隐时现。过了将近五分钟,石皓爷爷才两手空空地走过来,他背着的那个麻皮袋已经不见了。
他上车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透过后视镜瞥见了两人疑『惑』的目光,便解释道:“你们是不是想问我刚才拿着的麻皮袋去哪里了?我们这次是要面对面地跟那个鬼谈,是有了充分准备的,所以继隆啊,你不用怕。但我还是有些担心他会出尔反尔,或者来个调虎离山,等我们离开之后他潜回来为难你的家人。就为防他会来这一手,我在你们家周围布下了一个阵法,只要大聪娃他们不离开阵法的范围,那鬼就奈何不了他们。”
江继隆说道:“还是石叔安排得周全,等事情过去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们的。眼下,我们该往哪里走呢?”
石皓的爷爷说道:“我和那鬼约好了今晚在城西的燕山公园见面,你直直开往那里就可以了,到时候无论无何一定要听从我的安排,只有这样我才能确保你的安全——皓娃,怎么你也是心不在焉的?是不是不舒服,不然你先回去休息吧。”
“不用了,我很好的。”石皓回应着,指着天上的月亮说道:“都说‘日晕而雨,月晕而风’,你们看月亮旁边那么大一个车轮子,是不是要准备刮大风了啊。”
石皓爷爷揪然变『色』道:“这天『色』的确有些不寻常,或许在预示着今晚的事情没有那么顺利。不过既然已经出发了,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况且今晚一旦失约,也许江家就永无宁日了。”
江继隆在旁边听得大汗漓淋,脸『色』也有些难看,抓着方向盘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县城的规模本身就不大,江继隆开着车拐了几个弯不多时就到了燕山公园的正门。两个守卫的门警跟他比较熟悉,他分发了两包烟,喊了两句兄弟,那两个家伙就兴奋不已地打开公园大门让他开车进去。他在石皓爷爷的指引下,一直到一个建在湖心的凉亭的入口处才停了车。
石皓爷爷让石皓背起麻布袋,自己则拿出一个罗盘先下了车。一行人沿着石板桥走到了湖心的凉亭,这里八面来风,凉意更浓了。石皓按照他爷爷的要求,很快在亭子里搭起了一个简陋的法坛,点着了两根蜡烛三支香『插』在法坛中间。他自己则捧着一支香,在亭子的周围走来走去。他这样做的原因,今天下午的时候他爷爷已经向他解释过了,因为他的身体阴气很重,比较容易吸引鬼魂近身,如果要取个名词,就是凌彤说过的“鬼引子”。
江继隆自从来到凉亭里之后,就找石皓爷爷要了两张护身符,即便这样,他的脸『色』也非常的紧张,不时看看手表,还不停地怂恿着石皓爷孙俩离开算了,估计这么晚了,那鬼可能知道了他们的计划,不敢来了云云。
石皓爷爷被说得烦了,板着脸说道:“反正我已经跟那鬼约定了今晚在此见面,没有见到他我是不会走的。你如果不想留在这里,那就自己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