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先不要着急,这只狸猫也许就是回来求救的。”张青莲把玻璃窗打开,见狸猫没有跳进来,只高叫了一声,纵身跳到了楼下。张青莲二话不说,跟着跳了下去。
徐尚明这才回过神来,那狸猫是要给他们带路,他不想浪费时间通知其他西装汉子,单手撑着窗台一转,如同苍鹰一般俯冲落地,稍一缓冲,便跟上了张青莲。
他们一路跟着狸猫快速疾驰,不一会就去到了石皓他们遇到鬼针的那条巷道。巷子上已经空无一人,如果不是砖石上遗留下来狸猫的血迹,他们都不敢相信这里曾发生过冲突。
张青莲看到砖缝间还有没清理干净的黑『色』的灰烬,忙蹲下去用手指捻起一小撮,轻轻压磨了几下,眯着眼睛说道:“这是谢家的蠹虫,是被阴火烧死的。看来他们惹到了不得了的家伙。”
徐尚明面向那座高大的府邸,皱着眉头说道:“他们年轻人不知轻重倒也罢了,老方向来沉着稳重,他不会任由他们胡来,除非这府邸里隐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
冷月一直悬于高空之上,似乎一直都没有移动过,也不知经过了多长的时间,石皓和老方把附近几百个坟茔都探查了,却始终没能得到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
谢月霞的耐心快要消磨干净了:“你们到底行不行的?我感觉我的魂魄已经越来越轻了,很可能三天时间很快就到了。”
老方却不住地摇着头,说道:“不对,不对,肯定是我们的方向错了,这些坟根本就没有什么规律可言,我看鬼针设下的就不是九宫八卦阵,不可能找到什么生门死门。”
石皓说道:“现在还不是下结论的时候。九宫八卦阵变化多端,本来就是比一般阵法更难把握规律。说句不自谦的话,如果是其他阵法,我早就看出破绽来了,但是鬼针的这个阵法,的确让人捉『摸』不透。仔细回忆一下,我们一定遗漏了什么环节,某些关键的因素可能被我们忽略了。”
他扶着一棵野草喃喃自语着,坟、野草、包括我们几个人,甚至天上万年不动的月亮映入眼帘的一切都考虑进去了,到底还有什么会影响到这个阵法?
“你们快点想办法啊!”谢月霞急道:“待会风又吹来了,我不知道这野草还能承受几次呢。”
风!是风!石皓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得大笑起来。他想起曾看过解释易理的书。所谓易者,变也。世间万事万物,包括日月星辰,包括鸟兽草木,包括神人鬼灵,无不在运动变化之中,没有一样事物,是静止不变的。鬼针的阵法也不可能例外。
这里的坟茔也好,野草也好,冷月薄雾也好,甚至他们几个魂魄也好,都会受到风的影响。而这风,是从哪里来的呢?
带着这个疑问,石皓突然松开抓住野草的手,任由微风把他吹上天空,上下左右飘忽着。
“喂!石皓,你疯了吗?还是想不通不想活了?”谢月霞急忙喊住石皓,她只能举着正抓住的野草,试图把石皓拉回来。
石皓却浑然不觉,连谢月霞的声音都听不到。他正闭着眼睛,感受着从四面八方吹过来的微风,想要捕捉它们的行迹。
老方拍了拍谢月霞的肩膀,轻声说道:“谢姑娘,石皓正在想着办法,我们说不定很快就能出去了,你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等石皓再次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已不同了。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条条凌『乱』无序的线条。他仿佛看到了那些线条遇到坟茔和野草的阻挡,被迫改变了方向,与其他方向过来的线条糅合、干涉,变成了无数条不规则运动的线条。他对这些线条耐心地细加甄别、分类、排序,逐渐理清出线条的秩序来,然后慢慢地追本溯源。终于,他肆意地大笑了起来。
谢月霞仰着头看着他手舞足蹈近乎发狂的失态,不解道:“方爷爷,你看他哪里还有一点正常人的样子,看来真的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