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安远眉的心中是震撼的。
她甚至有些明白为何元澈会专宠于她。若自己是个男子,现下就会爱上她。
安远眉自认自己腹有诗书,要论引经据典,恐怕沈亦蘩远远不是对手。
然而,她饱读诗书,却没有办法拥有沈亦蘩通身散发的灵动、豁达与自如的气息。
这股气息使这个原本就明艳动人的女子愈发熠熠生辉。
“第三宗,直呼殿下名讳。”沈亦蘩说到这条,眼神却不觉暗淡下来。
“这一条,妾无可辩驳,倘若王妃要罚,妾甘愿领受。”
“但我还是想听你说理由。”安远眉含笑望着她,语气温和,甚至有些欣赏与期待的味道。
沈亦蘩微愕,抬头看安远眉,对上她温婉的笑容,只得理了理言辞,轻声说道。
“妾并不认为称呼一个人的名讳是不敬。相反,那才是最大的尊重。”
“人赤条条地来到世上,首先拥有的是自己的名字。这个名字是干净的,只代表着一个纯粹的人。”
“他是男人还是女人,性格是热闹还是冷清,爱吃甜的还是酸的……这林林种种,共同构成了这个天地间独一无二的人。”
“可是,这个人长大以后。”沈亦蘩眼神里浮上一些复杂的情愫。
“他就不是仅仅一个名字了。他是父母的儿女,是孩子的父母,是老师的门生,是君王的臣子,是百姓的庇护……”
“一个人的称谓多了,身份多了,寄托在身上的责任与希冀更多。”
“渐渐地,就不会有人记得他最初叫什么,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追求什么,抵触什么。”
“很多事情都是‘不得不为’而已。那时,再被人叫一声名字,再当一次最纯粹的自己,也不可多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