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他口中喃喃道，“你的眼睛……为什么……”
于小君的手指抬着他的下巴，两个人的眸子互相凝望着。她缓缓开口：“谢谢你，一直在这里陪着它。”
仙人猛地发出一阵狂笑，笑声中混杂奇怪的声音，像是哭泣又像是嘶吼。
“是我亲手杀了它，我还以为……还以为……”他笑得有些歇斯底里，“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于小君放开他的下巴，手指在水波里划了一道，微笑道：“它是我，我却不是它。这么多年，你和它一起被困在这里，所以我一直得不到完整的记忆和魂魄。一花一草一世界，你所看到的，不是你真正看到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水里的大怪物仍然静静地站立着，面庞安详，看起来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一直在旁边观看的张芸芸忽然用力推了推旁边的沈封觉和徐胖子，两个男人莫名其妙地看向她。
张芸芸一脸激动地指着前面，徐晨辉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那个仙人。
这有什么奇怪的……咦？
徐胖子瞪大了眼睛。
就在白衣仙人的脚下，在水里有个隐隐约约的影子，如果不仔细的话，是完全看不到的。
那是个人影，头朝下站着，和白衣仙人刚好形成倒立的姿势，就像是镜面上的倒影一般。
而那个人……怎么看都像是白启啊！
徐晨辉也激动起来，转头看着沈封觉的神情，就知道他也看到了。两个人的心里模模糊糊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却又没办法开□□谈，只能憋住。
“在这么漫长的岁月里，”白衣仙人像是对着于小君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不止一次想要随它去了，可是我又怀着希望，万一它有一天醒过来呢？所以我找了很多献祭的人类给它。”
“你这又是何苦？”
“当年，是我对不起它。”仙人的脸上露出苦笑，“天上地下都不容它，我也……不想让它继续危害苍生，但等它死了，我又后悔。如果它可以活过来，献祭多少人类又有什么关系？”
于小君叹道：“你入魔了。”
仙人一挥手，长长的衣袖带动着水波荡漾，整个水底仿佛都在晃动。
“什么神仙，什么妖魔，哪有什么区别？神魔之间，并没有真正的分界，”他说道，“那些所谓的神，也都不过是为了自己而高高在上罢了。是他们把它逼到绝境……不，是我，都是我的错！”
仙人的情绪越发激动，水底的波纹荡漾得越发厉害。
于小君继续说道：“其实你早就后悔了。”
“是的！”白衣仙人大声说道，“我后悔得无以复加，恨不得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它的重生。它死了，我才明白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
他越来越激动，整个水底都在晃动，连同那个大怪物的身体，也开始随着水波晃来晃去。
于小君叹了口气：“其实，你没有必要继续强求，它是不可能再醒过来了。”
仙人猛地顿住，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不可能！我不信！”
于小君继续说道：“我说的是真的。当年你杀了它之后，它的大部分魂魄就去转世了，只留下这个躯壳和很少的一部分魂魄，也可以称为是对你的执念。所以，现在的它，已经没有办法再苏醒过来了。”看书喇
白衣仙人惨然一笑：“我知道，你是它的转世，所以我只要把你杀了，献祭给它，它就一定能活过来。”
于小君微笑：“你杀不了我的。”
仙人的眼神逐渐转为阴狠：“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我已不是什么神仙，早已坠入魔道。即使你是它的转世，我也一样不会手软。”
于小君叹气：“你现在想要复活的，只是你的执念罢了。很多年前，在你下手的那一刻，它就已经死了，带着对你的怨恨和痛苦，重新转世去了。而你，在坠入魔道的那一刹那，也已经死了，现在支撑你的，也不过是执念。”
仙人愣住：“我……已经死了？”
于小君点头：“你不会忘了吧……在你亲手杀了它之后，因为悔恨莫及，也死在了它的面前。但是在临死之际，你入了魔，从此以后，你是你，又不是你。入魔之后，你把它的躯体保存在这里，并不停地杀人献祭给它，企图把它复活过来。在丰都大厦建成之前，这里就集聚了你的魔力，从那个时候开始，这里就是乱葬岗了。”
白衣仙人默默地听着，蓦地他再次狂笑起来，身上的白衣忽然变成了黑色，一双眸子也开始变成血红。
“你真的是它的转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仙人脸上狞笑着，“我苦等了这么久，就是在等今天。”
徐晨辉在旁边看得呆了，此刻才意识到那个仙人要对于小君下手，连忙想要上前帮忙。
沈封觉死死地拽着他，不让他去送死。
水底再也无法平静下来，如同沸腾的开水，开始变得地动山摇，旁边的几个人要互相拉扯，才不至于被水流卷走。
此刻的仙人更像是一个魔，盯着于小君说道：“没想到，我今天还要再杀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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