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郎扯扯唇角,笑的极是勉强,“十一哥,杜乾平逃脱不开身首异处的下场,他和你们同样心里明镜似得。他当自己是行尸走肉,你们叫他受尽苦楚,对他根本毫无触动。反而会令杜乾平愈发轻视你们。”
百里极缄口不语。他认真回想回想,实情确如谢九郎所言。
杜乾平受尽刑法,换来的仅仅是痛苦哀嚎。随着时日渐增,杜乾平就连嚎叫都有点敷衍。
百里极自嘲一笑,调侃道:“杜乾平真如你所言,成了壮士。”
谢九郎半分笑意也无,“硬生生把谋士打成了壮士。”
话音落下,车厢里骤然沉寂。
次日一早,迎着灿烂朝阳,谢九郎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嘴里不住叨念:“哎呀,迟了,迟了!”瞄一眼透过桃花纸深入屋内的丝丝光线,朝外间高喊:“茯苓!茯苓!”
茯苓应声入内,但见玉姝赤着脚,慌乱的从桁架上扯下衣衫,不住嘴的埋怨着:“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们也不唤我起身。蘅芜苑那里还等着呢!”语毕,玉姝停下手上动作,“诶?今儿个是不是不用入宫了?”
茯苓掩嘴偷笑,“是呢,是呢。小娘子昨儿个才在宫里得了个满堂彩儿,皇帝陛下还赏赐小娘子好些书呢。”她边说,边为玉姝拿来丝履,“小娘子快些穿上。”
玉姝摆摆手,脚尖高高踮起,几下又窜回床上,“我再躺会儿,再躺会儿。”
阿豹以为她要走了,正在寻摸舒适的地儿准备睡个回笼觉,被她这一打扰,圆圆的小毛脸儿咵嗒拉的老长,重重叹口气,踱到玉姝身畔,紧挨着她躺下。
“小娘子,不能再躺了。您忘了,今儿是黄道吉日,后花园动土开工。”茯苓挂好幔帐,继续说道:“待忙活完那边,陆总镖头所聘媒妁要来谢府提亲。”
因她忙碌望果鼓曲,张氏与陆峰的婚事也耽搁下来。陆峰苦苦等候,好不容易盼到玉姝抽出身,有了闲隙。
“是,是。我这就起。”玉姝欢快的再次起身,就势把阿豹捞进怀里,怨怪道:“诶?它怎么又胖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们给它吃的什么?”
“全是大喜给它调配的。鱼粥里放些肉糜,肉粥里放点青菜末。”茯苓为玉姝捧来色泽鲜亮的衣衫,“据说,大喜给阿豹熬粥用的是都鱼汤、骨汤,它每顿都能吃上一小碗还多。”
玉姝放下阿豹,坐在床畔,茯苓伺候她穿鞋。
“你们太惯它了。这可不行,今儿个中午就给它用玉柱泡点菜汤。”玉姝穿上鞋子,站在地上,又道:“它要不吃就饿两天,饿极了什么都吃。”
茯苓晓得她说这话就是痛快痛快嘴,笑嘻嘻的并不反驳,给玉姝围好下裳,熟练的系好绳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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