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倩恭敬的磕头，感激不尽，却也略显担心的道：“大人，您现在的权限不稳定，若还牺牲轮回小世界的话，岂不是……知法犯法……”
李娟道：“这只是为了大的美好而付出小的牺牲罢了，只要我心中的目标是光明的，过程黑暗一些也没关系，依然是大功德。”
小倩道：“大人高见。”
李娟道：“无论是否是功德，一定要有这样的功德之心，将自己套上一颗伟大的功德之心，做任何事情就不会有任何顾虑了。
比如说，你的目的是为万世开太平，所以你必须先要有拥有为万世开太平的能力。
而要达到这样的能力，所以你要不择手段的变强，你要权倾天下，你要唯我独尊，你要能逆转天地间的一切因果造化才行。
而要做到这样一步，过程自然会很残酷，但是和‘为万世开天平’的宏愿比起来，这些牺牲算什么呢？
所以你终究还是正义的，是光明的。
我就是这样。
我的宏愿就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然后还要为万世开天平，所以我要建立不朽的洪荒仙界，自然就要扫清所有我看不顺眼之人。”
“这逻辑和道统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李娟语气随意，但是明显野心勃勃，眸子里的辉光都是狰狞的。
她的这种表现，也让苏离嗤之以鼻——这就如同是一个人说自己若是有钱人一定要如何捐款一样。
这就很可笑——假如我有一千万，一定毫不犹豫捐五百万什么的。关键是——你现在有一百万，你为什么不捐五十万？
因为你没有一千万，但是你拥有一百万。一千万不是你的，所以你可以随意许诺空头支票，还能白赚五百万。
但是一百万是你自己的，别说五十万，可能一万你都舍不得捐出去。
这就是区别。
苏离也有类似的宏愿，但是他很现实——如果独善其身都做不到，一切那都只是笑话。
而且，曾经他也的确在地狱超度三千年而无怨无悔——就这一点，李娟能做到吗？
所以就如李娟所说——她所有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捐，而是获得额外的五百万！或者，是额外的一千万！因为这种人他有了一千万她也依然会一毛不拔——因为那时候她一定会说，如果有一个亿，我会捐五千万之类的话。
因为欲望是没有止境的。
苏离没有继续观看，因为这一幕的确是让他感觉很是恶心。
特别是李娟的自信，也的的确确就如同苏离所预料的那样。
苏离直接将鬼脸说成是李娟，也的确是李娟，但是李娟却不认为苏离真正的认出了她。
就如同苏离给出的那些理由一样，那只是瞎猫抓住了死老鼠，就是乱拳打中了她而已。
这般情况下，再结合她掌控‘真虚’的能力，她依然无比的自信。
是以，两人在商议了一番之后，再次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而且小倩还获得了足足三个诸天小世界湮灭衍化出来的本源的弥补，本源直接就恢复了九成以上！
原本小倩丢失了足足一成的本源，这一次鬼脸李娟衍化被砍，让小倩顶死之后，小倩又损失了足足一成五的天道本源。
但是获得了李娟当场湮灭足足三个诸天小世界的天道本源弥补之后，相当于只丢失了差不多零点四成左右的本源。
这样几乎就相当于恢复了九成六了。
这样情况，小倩又如何不满足呢？
苏离默默的将李娟湮灭三个轮回诸天小世界的场景记录了下来——这么肆无忌惮的作弊，削不死你！
收回真虚之眼之后，那种坠入万丈深渊的恐怖感觉也渐渐消散了。
很快，苏离发现，他来到了一片黑暗的虚空，这黑暗虚空，也正是之前的落霞小世界，但是此时，这个落霞小世界已经一片灰暗而荒芜，仿佛已经彻底的陷入了枯竭的状态。
这样的情况，让苏离心中也不由冷笑——小倩既然恢复了九成六，理论上来说，这个世界应该是枯木逢春的，甚至会如同花月谷一样，因为新生，所以反而变得极为山花烂漫，蕴含花鸟风月的美感。
因为一个世界从废墟化作春回大地的场景的时候，恰恰如同春天万物复苏，百花争艳的时候。
那时候的世界一定是最美的。
可此时，这落霞小世界死绝一片，反而还额外的加重了末日废墟的破灭道痕气息，这意味着什么其实也已经很明显。
小倩要来诉苦要来哭穷了。
要来他苏离这里获取资源恢复了。
在李娟那里搞一笔，再来他苏离这里弄一笔的话，她不就更圆满还有盈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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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离心中嗤笑，却带着一缕落寞、难过的神色，看向了这一方天地。
他的眼神也很悲绝，神色也很落寞。
他的血也已经冷了下来，一如这萧索而极寒的天地。
很快，小倩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苏离的身前。
这一次的小倩，神情无比的憔悴，也同样无比的难过和自责。
那俏脸上的愧疚之色，似乎都可以化作实质。
苏离默默的看着这样的小倩，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
他叹了一声，道：“你来了。”
小倩轻声道：“是啊，我来了，恭喜你晋升成功了，可以去倩女世界了，而且还获得了‘宁采臣’的名额。”
苏离道：“可是宁采臣真能拥有小倩吗？”
小倩叹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也没有想到，规则之下，我还有一道恶念，一道报复执念。”
苏离道：“和你没关系，反而是我害了你——因为我知道，那李娟多半也拥有轮回的能力，而她又特别的恨我。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违背规则。”
小倩道：“你难道不会怀疑，其实是我各种为难你么？”
苏离柔声道：“怎么会呢？如果我那么好欺骗，岂不是随意一个存在都可以欺骗我收割我？所以，一般除非是我自己亲眼所见，甚至还是通过我自身修行的谛听的能力看见，不然我是绝不会信的。
而且感情若是深的话，又岂会被一些流言蜚语所牵引因果？
你是不是对我好，我还是能感觉到的。
这种源自于真心的诚意，甚至可以触动我的谛听的能力。
而且我也有着一些对于轮回和命运的感悟，这些在开始接触你的时候，觉得你有点儿问题，所以我才会对你很凶狠。
但是后面发现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你也的确是改了之后，我也就改了。
其实我甚至在想——倩女世界的小倩，和此时的你又有什么区别呢？
就像是那个小倩——开始去接触宁采臣的时候，也的确是抱着猎杀的心思不是吗？
但是那也是被树妖姥姥所逼迫，而不是自愿的。
之后，她对宁采臣生出感情之后，所有一切，都身不由己，却依然努力的保护着宁采臣。
这一幕，仔细想来，却是和我所历经的一切又是多么的相似。
我一直在想，落霞世界和倩女世界能有什么关系呢？
原来，我一直都是宁采臣，而你一直才是聂小倩。
那所谓的树妖姥姥那该死的恶心老太婆，就是李娟！
可惜我没有能干掉他——因为我没有一个真正的帮手燕赤霞。
实在是可惜。
所以，说到底我晋升了，但是我只是在宁采臣这个角色上通过了。
但我终究还是没有救到你，或者说我斩了鬼脸李娟，但是却也不可能真正的重创她。
那么，真正的倩女世界，她是不是还会作乱作妖？
是不是那时候，也会有合格的燕赤霞出现？
会不会那时候也有强大的帮手出现？
还有那倩女世界是有诸葛流云的倩女世界，还是电影版本的倩女世界呢？
这些我其实都不能确定——但必定是有燕赤霞的。”
苏离给予了他自己的一番分析。
小倩原本还想着怎么去解释，一听苏离的说法，顿时当真是喜从天降——这苏离脑补得不错嘛，果然像是这么回事呢！
这落霞世界，不是就是如同兰若寺的那一段经历吗？
核心内核不就是小倩被逼迫要去杀宁采臣（苏离），然后苏离救小倩，猎杀树妖姥姥吗？
完美的理由啊！
小倩内心差点儿笑出内伤，却还是以一种凄然的表情哀叹道：“唉，没有想到，还是苏人皇你懂我。”
苏离柔声道：“傻瓜，我若还不懂你，这世间又还有谁能懂你呢？好了，以后还是喊我人皇哥哥吧，别喊苏人皇那么见外了。”
苏离说着，主动的拉起小倩的手，道：“你看看，这一次你伤成了这样，真的是……伤在你身，痛在我心啊！我当真是恨不得将那李娟剥皮抽筋才好，太可恨了！”
苏离说着，有些咬牙切齿。
这恨意可是实打实的是真的。
所以小倩的感受别提有多强烈了，以至于，小倩都的确有一点儿感动了——这傻批还真这么在乎我啊！
这样我收割起来就更加的舒服了！
小倩心想。
这般，小倩立刻柔声道：“人皇哥哥，你也别生气了，你若是这样，我反而越是愧疚和难过——我也没有想到，我天道之灵的权力都差点儿被剥夺了，好在人皇哥哥你成功了，不然这一次，恐怕小倩就真的要被夺舍了。”
苏离道：“嗯，我察觉到了一些不对——而且更诡异的是，竟是有人直接说出各种理由和原因，说你暗中算计我！怎么可能嘛！
我甚至知道，雨素都不会背叛我算计我，不过是被攻心控制住之后才如此。
不然，为何雨素和夏心妍会被吞噬而不是直接被我杀死？
只要我杀死她们，她们死亡之前就会有所明悟，就一定会告诉我真相。
但是她们失踪，恰恰就是一种掩饰。
我岂会那么愚蠢的中计？
去相信一个陌生的、或者是刚接触不久的存在，而不相信之前一心一意爱我的小倩？
小倩你放心，我对你的信任就如同对魅儿一样，是不会差一点点的（差几亿万万亿兆那种），所以我也不会怀疑你的初衷。”
“如果你真的有问题，又岂会还来见我？”
“如果你真的有问题，又岂会有半点儿愧疚之心？”
“我苏离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的能力还是有的，小倩就是倩女小倩，一样的真诚和善良。如果不是这样，那也一定有苦衷！”
“就像是许仙和白素贞一样——我不是许仙，不可能去相信法海而不相信白素贞的，你放心！”
苏离那话说得天花乱坠，真诚不已。
这些话，也让小倩都有些触动了——这人皇苏离，还真是有情有义的奇男子啊！
如果说之前小倩不怎么瞧得起，但是这一次苏离直接连李娟都打爆了，小倩的确是生出了几分异样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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