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一蹄子踩进低洼，那处汇聚的鲜血溅起一朵美丽的血花。
马背上的乌凤呈不轻不重的拍了拍子午的脑袋，示意它好好走路，马背上还有一个人呢。
这是宁安城，乌凤呈的目的地。
城门已经在战火中损毁，化为碎渣，这里到处都是断肢和死尸，乌凤呈身边刚刚提拔起来的小将被她派去清点战损，这里只有她和正朝这边走过来的龙清。
乌凤呈看着一袭血衣的龙清，鼻腔里发出一个疑惑的音节。
“嗯？你修为增长了？”
现在是化海境了。
龙清嗯了一声，乌凤呈的视线移到她的左腿，“受伤了？”
龙清不甚在意的点点头，“被一个刀客划了一道。”
乌凤呈看着那处还在流血，无奈的从袋子里掏出一瓶疗伤的丹药，“快吃，你现在是人，人是会死的。”
龙清面上浮现一抹不虞，“你给我一颗魔花种子，这种程度的伤，我根本不可能会死。”
乌凤呈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你死心吧。”
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种下魔花种子，唯独龙清不可以。
魔花种子，龙清自己也有，但有也没用，就是龙清瞒着乌凤呈服下种子，乌凤呈也可以让种子真的只是一颗没有任何用处的种子。
龙清在不满意，乌凤呈也不会点头同意。
“你那边还剩下多少人？”乌凤呈问道。
“不知道，有一半多吧。”
“你这边呢？”
“多着呢，带着魔兽，没死几个人。”
“嗯，死的人都在宁城。”
乌凤呈轻笑一声，没有拒绝这个说法。
“这边打下来了，那边也不用死人了。你休息两日，带着魔兽和龙吟军回去把宁城给我拿下来，嗯，路上注意一下，我听驻守在后面的人说，那个罗城的三小姐带着一队人马差点把罗城又夺了回去。”
“让曾城主自己回去不行吗？”
“不行。”
乌凤呈冲她眨了眨眼，道：“咱们已经拿下了西部和南部共五座城池，临昌国那个皇帝再没有大的动作，别人就要怀疑他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儿子了。”
“说不得，他一个失心疯就把霜雪军派出来了呢？”
龙清嗤笑一声，“怎么可能？除非临昌国和姚高国一下子握手言和。”
乌凤呈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你又怎么知道不可能呢？”
“……你们这些政客一点节操都不要吗？”
“我们这些政客，只要最大化的利益。”
“你当初当一个剑修真是屈才了，如果我以前的那些主人也能和你一样，他们的下场也不会一个比一个凄凉。”
“他们只是缺少一个像我一样的机会，如果他们也能在全家被灭之后还侥幸活着，被全世界追杀，说不得也就和我一样了。”
乌凤呈情绪不在，和龙清提起往事也显得平和。
可龙清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已经变了太多太多，她曾经的亲朋师门再见到她，也不能将面前这个成熟的心黑政客和那个意气风发的清朗少女联系在一起。
一切早就变了。
面目全非了。
而这一切，毁于人类的贪欲，却始于人类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