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怎么做才能帮上你？”庄祖琴轻声问道。
高思拉着庄祖琴的手，让她面对着自己的脸，认真地说：“祖琴，我们结婚吧。”
庄祖琴眼里略带祈求之色，看着高思欲言又止。
“祖琴，我说真的。最近的几个月里，入室盗窃、车祸、抢劫、枪战、绑架、毒杀……如果不是我幸运，我可能已经死了好几次了。这种被贼一直惦记的感觉让我很不好受。”
“梦鸽姐好几次建议我雇几个保镖，我没听她的。我想当个普普通通的人。我不会因为出门就有一帮保镖跟着我而感觉安全。唯一让我心安的，就是我的家人和朋友们，我相信你们永远都会与我站在一起。你们才是我安全感的来源。”
高思的话说得有点儿激动，庄祖琴的手被捏得生疼。
“回去之后，我会跟我爸妈好好谈谈，他们一定会让你参与项目的。”庄祖琴很诚恳地说道。
高思摇头。
“材料预测这个项目我根本就没想参与太深。我只是希望这个项目能尽快发挥作用而已。算法没有专利，我熟悉这些算法，所以如果我想要自己搞个企业来做材料预测这件事情也毫无问题。真正的问题在于，米国的基金和大学早就联系了材料所，但樊姨直到今天才告诉我事情的真相。这让我的安全感崩塌了。原来那种家人和朋友永远站在我身边的感觉只是一种可笑的幻觉。”
高思语气平静，就像是在讲述别人经历的故事。
“高思，你别这样，也许这只是一个小误会。再说，我爸妈又不是所长，他们也左右不了研究所的决定。”庄祖琴解释道。
“确实可能是误会。”高思叹了口气：“所以，我不会怪庄叔和樊姨，他们俩确实不能左右研究所的决定。但他们可以在这件事情出现苗头的时候就告诉我。没有人有错，我也怪不了谁，但我的安全感就是崩塌了。就算这是我的幻觉，我也必须面对。”
“你还有我，你还有那么多朋友，我们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你的。”庄祖琴劝道。
高思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他揽过庄祖琴的肩膀，四目相对：“那我们结婚吧。”
“再给我点儿时间，我不要两年，一年好不好？”庄祖琴的眼里闪出泪花，几乎是在哀求。一团银色的焰火在头顶爆开，流光在乌黑的大眼睛中闪烁不定。
“为什么？这次我要听实话。”高思的眼神极为认真，仿佛能看穿庄祖琴的心灵。
庄祖琴咬了咬嘴唇，像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但却什么都没说。
高思的心向下猛地一沉。他连续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稳住情绪。
“谢谢你，祖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但你选择沉默，而不是编个故事骗我，让我很感动。我收回我的问题。”
高思说完，再次叹气。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无比空虚。一年来他所经历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变得虚无缥缈。那些曾经让他热血沸腾，即将或者正在改变未来的项目也变得索然无味。
世界果然与那首歌的歌词说得一样：没人分享，苦过了还是酸。
高思觉得这一年来的经历就如同一场梦境，而且这梦境此时竟有崩塌的迹象。他有一种感觉，也许下一秒钟，他就会在熟悉的宿舍中醒来，然后继续去做那份扫描古籍的枯燥工作。
也许他会浑身一抖，流着口水在课堂上醒来，然后看见身材发福的数理统计刘老师正把头埋在书里，唠叨着本单元的考试要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