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梦鸽一边骂着‘臭小子’，一边笑盈盈地看着高思狼吞虎咽。
如此精美的食物，理应用更加文雅的方式吃下去。可是高思却说：“梦鸽姐，这款‘风轻云淡’，必须把嘴里塞得满满的，才能体会到那种充实的满足感。而且，这么好看的食物，你如果仔细去端详它，就会抑制自己吞掉它的原始冲动。”
赵梦鸽笑骂道：“歪理邪说。”然后又端来一碟名叫‘十步芳草’的点心给高思品尝。
高思环顾整个自助午餐的场地，说道：“梦鸽姐，你这生产力可以啊。全场一共113人，就你这几台机器，竟然能供得上大家吃的。”
“113人吗？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用看了，我数过了，别忘了我是学数学的。”
赵梦鸽也没多想，回答道：“今天的菜品都是方方正正的，也就是颜色好看而已。这种机器一次性就能做出八块，当然快了。如果是那些有镂空浮雕的菜品，还是十分钟也做不出一块来。”
高思摆摆手道：“镂空之类的菜品就是花架子，依我看方方正正的就挺好，好看也好吃。梦鸽姐后续打算怎么运营？需要钱的话，我可以投点儿。”
赵梦鸽道：“我们打算把这个机器封装成自动化分子厨房，以加盟的方式提供给西餐厅、咖啡厅这些地方。现在一共用到了37种不同的原料，可以利用这些原料生产出上百种不同口味的点心。”
高思想了想，问道：“那你怎么赚钱呢？卖机器还是卖原料？”
赵梦鸽道：“缴纳加盟费就送机器，原料销售可以提供持续收入。”
高思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说道：“感觉不太对。梦鸽姐，你猜我在想什么？”
“快说，别卖关子，你想什么我哪能知道？”
“我在想，如果在一个未来城市里，这台机器成了家家户户的标配家用电器，那你这些菜品要怎么收费？”
赵梦鸽瞬间被高思代入了场景。
她想了想，说道：“如果是家用电器的话，那就给每道菜品定一个不同的价格，有高档菜品，也有低档菜品。这样那些有钱人就会倾向于吃高档菜，想省钱就吃低档菜，其实我们的生产成本是一样的，这样就能利益最大化。”
“嗯，利益最大化确实很不错。但是，假如你有一个技术水平相当的竞争对手，那么竞争对手会怎么做呢？”
赵梦鸽显然没有想到过这一层，她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如果我是竞争对手，既然生产成本一样，我肯定会压低高档菜品的价格，用降维打击来吸引更多人购买我的机器。”
高思赞许地点头，然后说道：“没错，只要存在竞争，就必然会带来内卷。最后的结果就是所有的菜品都被标上同一个价格。所以长远来看，你的利益最大化策略没用。”
赵梦鸽想了想，不服气地说道：“照你这么推论，只要竞争对手存在，那最后谁都没办法卖机器了，所有机器应该都是送的。因为商家想赚后面原材料的钱。”
高思再次点头，说道：“对呀，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件事情的必然结果，一开始干嘛要把机器卖出去？你应该一开始就把这条路堵死，让你的竞争对手找不到破绽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