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簇这话绝对就是单纯的要刺激清一,可没想到说者无意闻者有心,听到最后一句话,清一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谷颐。
谷颐喉咙一紧,刚想说什么,容簇却在这时揽上了清一的肩膀,他强行把清一的脸扳过来面对自己,语气危险的说道:“看谷颐也没用,你家太子殿下是不会站在你这边的。你乖乖睡你的前堂美人榻去!”
“我就看!我,我跟在太子殿下可是足足五年之久了,殿下对我如长兄,我怎么不能康了!!”清一的脸被他推的变了形,含糊不清的进行反抗,然而又被容簇残忍镇压。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胡闹了。”谷颐无奈的叫停两人幼稚的斗嘴,亲自分配房间:“清一你去右边第一个,我与世子在第二个房间里,黄怀瑜他胆子再大都不敢在自己府里对我们动手,你顾好自己便好,无需担心本王。”
“为什么我不能自己拥有一间屋子他一个小侍卫可以?”容簇不满道。
清一几乎是立刻明白了殿下的深意,立刻举手赞同顺带反驳容簇的话,“什么小侍卫,本侍卫好歹也是三品官员子弟!”
“一边去,我爹还摄政王呢!”
容簇不屑于和青铜玩家斗嘴,他气鼓鼓的看向谷颐,向他要说法。谷颐好笑的看着他,“好了,本王还有没有点决断的权力了?今晚和本王一个房间睡。”
这人又拿身份压他!他别以为他看不出来他们两个主仆勾结意图为何!
容簇气愤的看着他,却被他揉了揉脑袋,拉着他的胳膊就向屋子里走去,“你这几日愈发没精神,本王晚上为你调理调理内息,好让你明天状态好一点。”
“调理内息?”
容簇一听这个来兴趣了,他来这么久了还没见识过几次古代的武功呢!他瞬间将反抗暴权的念头抛之脑后,抓住谷颐的胳膊好奇的问他。谷颐携着他进了房间,为他倒了一杯茶水递到面前,好笑的嗯了一声。
“你没有内力傍身,身体恢复不如习武之人,本王为你输送些内力,好让你之后几天不至于那么疲累。”
容簇低头喝水的样子很乖,眼里的凌厉与嘲讽被眼皮遮了大半,软软的很像个涉世未深的孩子。谷颐看着他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还是忍不住伸手在他头上摸了一把。
“摸头会长不高的。”容簇幽幽的说道,张嘴说话之后软萌的气质顿时消散,又变成了熟悉的乖张狠厉小霸王模式。
不过就算是小霸王也很可爱。
谷颐勾着嘴角温和的笑着,把手从他头上拿了下来。
“今天怎么这么不开心?”谷颐拉了一张椅子面对着容簇坐下,偏头去看他:“嗯?说话都带着刺儿。”
“切,没有。”容簇端着水杯遮住自己大半张侧脸,不让他看。
“从到江水城外你就生气了。”谷颐从他手里拿过水杯,“是因为你看到逃难的百姓活得那样苦,而黄怀瑜却生活的奢靡挥霍,你心里为那些百姓不平,对吗?”
“说了没有。”容簇偏过头去,别扭的反驳道:“我只是单纯看不惯这个人,仅此而已。”
谷颐笑了笑,他不知道容簇曾经经历过什么,以至于他总会给心套上一层一层伪善厚重的外壳,整日用表面的笑容对待所有人,就仿佛所有人都不能走进他的内心。
但谷颐知道,他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他看似无懈可击的冰冷外壳里藏着许许多多的孔眼,里面满满的一腔真心与柔和透出来,在不经意间包裹了他身边的所有人,小心翼翼的守护着关怀着所有人。
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只是他自己没发现而已。
“你很好。”谷颐小声的说道。
“什么?”容簇没听清,扭过头来疑惑的看着他。谷颐勾起唇角对他笑了下,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容簇奇怪的瞪了他一眼,站起来开始研究今晚怎么睡。他环顾房间一周,有些犯难。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虽说床不小,他们两个大男人躺在也绰绰有余。可是容簇这情场老手心知肚明太子殿下对自己的小心思,要是晚上谷颐来什么小动作,容簇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对他动什么歪心思。
毕竟,换了身体也改变不了他的性向。
谷颐这人虽然是个人狠话不多的,但从小没经历过那些勾心斗角的脏事儿,心性什么的都很纯洁,对自己的心思也不像是掺了假的。他和以前玩的那些不一样,他对他没有多余的意思,就不能对他这样不负责任。
容簇幽幽叹了口气,指着床最对面的榻上,“我睡那里。”然后另一只手指向床,“太子殿下睡那里。”
他的声音陡然冷淡下来,谷颐不明白他语调的转变,皱眉不解的看他。容簇对上他的眼神,不由得抿了一下嘴唇,“你是太子,我难不成还让你睡躺椅上?”
“你怎么又不高兴了?”他的语气有些冲,谷颐挑了下眉,好脾气的问道,“你这几日没有休息好,你睡床上,本王打个地铺睡就好。这天气已经热起来了,睡在地上也不惧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那也是我睡,我们总归不是同等身份的人。尊卑有别,这样不对。”他走过去从床榻下拉出一床被褥铺到地上,头也不抬的说道。
“以前也不见你注意过身份,今日怎么还想起我们身份有别了?”谷颐笑了,“再说本王何时在意过身份尊卑,你我之前的相处方式就很舒服,本王很喜欢。”
容簇在地上垫好了褥子,撑着木地板缓缓站起身来,他认真的看向谷颐,说道:“谷颐,别对我产生什么想法。”
一句话出口,谷颐如遇雷劈,立刻僵在原地。
“我们是朋友。”他顿了一下,“而且我现在,也只想和你做朋友。”
谷颐脑子里一堆的话想要辩解,但他发现自己没办法说出口。这能怎么说出口,说对,他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说那个男人就是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说。
若是他真的这样说,恐怕,恐怕他们之间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气氛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谷颐目光逃避着不去看他的眼睛,腮帮紧咬着,整张脸因为紧张而变得僵硬。容簇看着这样慌张而无助的他,忽然就心软了,他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拉过他的手,将他拉倒床边坐下。
谷颐冰凉的右手被他的手捂住,暖意不断从他的手心传到他的皮肤上,他动了动手指,容簇换了只更温暖的手附上去。他听到容簇再次缓缓叹了一口气,他听到他说:“原本我没有想要拆穿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