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还生他的气呢!他没怀疑你!”赵衍气不打一处来,恼羞成怒的要替谷颐说话,却被容簇开口打断:“别和我说,说了我也不想听,听了我也没办法给你解决。你与其在我这里多费口舌,还不如去从问题的源头解决问题。要么解决水患,要么解决皇帝,二选一的选项,你问问傻子他选哪一项。”
“你!”赵衍怒道。
“你什么你。”容簇却淡淡从树干上直起身,“他现在应该着手安排河堤使和赈灾使前去受灾地了吧,他呀最好找个排场大点的,再让他们多贪点救济款,然后过几日连根拔了,正好肃查下朝廷地方,上上下下的大官儿们这铺张浪费、贪污受贿的歪,风,邪,气。”
“你这……”
“既然对方已经对他起了异心,那就别想着会得罪这个得罪那个的,反正结局总是两边不讨好,干嘛不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省的做事束手束脚的,最后还能落得个好听名声。”容簇打断了他的话。
“哎呀,说得本世子都有些饿了,你记得让他们做今日的午膳时多准备些五花肉,要是能吃到几块肥到流油的,那是最好不过了。”容簇拍拍袖子站直,这时李宴领着特种营已经上了后山,他也就不与他多废话,随意挥了挥手道了句“走了”,便随着他们出了校场。
“他真是这么说的?”谷颐放下奏折,抬头望向赵衍。赵衍坐在一边端着一杯茶水咕嘟咕嘟倒进嘴里,抹了把额上的汗点了点头。
“这小子虽然嘴上说着不帮,但还是给你想着法子。”赵衍过去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熙钰啊,你又想去见人家,又怂的不敢上。你这是干嘛呢?等人家过来找你啊,显然不大可能啊。”
“……”
“前几天容簇还主动去问我了呢。”赵衍惋惜的摇了摇头。
“他问什么了?”
“哎你!”赵衍哭笑不得道:“你这也,好了好了,我与你详说一遍便是。”
这两人冷战之后,谷颐便再也没有见过容簇。分离不到一月,谷颐刚刚冒出头的思念已然疯长成一棵参天大树。他从未尝过这种滋味,渴望的思绪缠缠绵绵萦绕在心头,揪着扯着拉拽着他的心脏,竭尽全力吸引着他的心思向心里那个一脸坏笑的人儿看过去。
谷颐在心里叹了口气,从军营回宫的路上他想了很多,几乎是把自己活过二十二年能想起的所有事全部回忆了一遍,细细捋一遍之后却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随之而来的思念从心里萌芽,然后膨胀,膨胀,最后发酵得巨大无比。他坐在宽大的椅子中听大臣们说话,面上冷淡心里却欢脱的很。他只能分出心来竭力去安抚心里闹腾的小人儿,好多时候都能听着听着思绪飘远,下边人说的话从他耳里左边进右边出,效率比平时低了不少。
他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感受。从赵衍口里说出的一句容簇主动问他的行踪便可以让他欣喜若狂。谷颐覆上左胸,胸膛里那颗心脏正在快速的跳动着,怦怦的心跳声回荡在双耳里,甚至产生了阵阵回声。
“他,不气了?”
他喃喃道。
赵衍听到这句呢喃,狠狠闭了下眼睛。他第一次看到谷颐,这个尊贵完美的男人的脸上显现出这样的神色,他小心翼翼的去探测容簇的心思,竭力想要离他近一些,却又因为他之前做的一些事而恐惧,畏畏缩缩的不敢靠上前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太子殿下,因他而变化,却并不向好的地方变化。
赵衍抬起眼看他,他说道:“他不气了,他不仅没有生你的气,他还想要帮你解决现在的困局。是你太过患得患失了,你把他丝毫的情绪太过于放大了。熙钰,你现在首当其冲该做的应该是去解决这件事情,尽早解决这个麻烦,然后去找他,追求他或者是告诉他你的心意。”
“你不该这么不分轻重的,你是太子殿下,是未来的陛下,你不该把这些情情爱爱一直放在心上,你知道吗?”赵衍扳正他的双肩,严肃的看着他说道。
“……”
谷颐抿着唇看他,赵衍毫不退却的迎着他的目光。
“好。”他忽然冒出一句话来,喉咙干涩的有些发哑。“这件事是本王欠考虑了。”
赵衍闻言长舒了一口气,刚刚这一口气憋的他都难受,他安抚的拍拍好友的肩膀,倒也不舍得看见他这般模样。“你对容簇提出的这个想法怎么看?”他单臂搂了谷颐的肩,问道。
“有些残忍。”谷颐皱了皱眉,实话实说道。
赵衍点了点头,“确实。这样安排下去,灾民救济和灾后重建都会受到影响,灾区现在的百姓们已经快到极限了,报回朝廷的死亡人数不断增长,如果这时候还要派出那些无能之辈,我担忧百姓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赵衍顿了顿,“但不得不说,容簇的这个想法对你会极其有利。吏部是老四那边的人,河堤使和赈灾使贪污这种丑事一旦出来不仅能狠狠打压一番老四,更能让你在百姓中的声誉更盛。你乘机彻查之余也有了理由去宣扬戒奢戒淫的简朴之风,陛下那事也能顺理成章说下来。”
“这是个上策啊,熙钰。”
赵衍嘴里泛起些苦味,他无奈的笑着看向身旁的谷颐。谷颐表情似乎并无变化,那张英俊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淡然。但赵衍感受的到他的情绪。
谷颐紧咬着牙关,两腮的肌肉绷紧让他又多了几分严肃的感觉。他微微垂着双眸,眼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他轻轻摇了摇头,轻声否定了这个方法。
“我不能这样做。”
他抬起眼眸,右手去触碰落在窗台上的皎白月光。
“如果我的功成名就是以百姓的生命为代价,我便不能做这件事。”他虚虚抓了一把那月光,展开手上落下满地残影。“这件事你无须与他再提,本王可以自己定夺。”
谷颐的拒绝是赵衍意料之中的事,他没有表现出多少意外,他侧过头去笑着看他道:“你想怎么做?”
“我将亲自前往。”谷颐抬起头,目光坚定。
赵衍一怔,随即讶然道:“你亲自去?”
“不行。”他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你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陛下。对面是已经受灾两月之余的灾区,这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本王身边可以带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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