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啊，在民间久了，渐渐的就与三教教理相悖，被人为巧妙的利用一些堂而皇之的话语，改造成了为私利的组织，如此一来便掺杂了功利在其中，时不时还来一出农民起义，聚则为贼、散则为民极其不稳定，这如何不被官府看作是夜聚晓散的乱民？”
打开了话匣子，张东升不管范君怡感不感兴趣，竹筒倒豆子似的继续说道：“话说回来，官府也不是啥好东西，如今的庙堂儒、法并用，常有新法令出台，这无非就是为之后的变法做铺垫。”
范君怡附和道：“法令健全，不也还是为了百姓？这有什么不好？”
张东升轻哼一声，无奈道：“好个屁，要真是这样，我也不用去为了什么狗屁世道去剑斩天门了，什么是法家？你知道他为何比不上儒释道三教吗？有一人担得起立教称祖为万民的功德？”
范君怡勒了勒缰绳，刻意让照夜玉狮子不要跑得太快，好听清楚张东升说的话。
“在你看来，那些杀人放火的罪犯，与自由自在的老百姓这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张东升冷不丁对自己的提问，让范君怡摸不着头脑，直白的问道：“有什么联系？”
“那飞剑会飞，与一个人拥有气机，这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这问题较为浅薄，范君怡立马得出了答案，“飞剑没有气机，便不会飞。”
张东升点点头，肯定道：“对了，飞剑没有气机，便不会飞。我们回到先前那个问题，同样的思路，在法家看来，百姓没有自由，便不会犯罪。”
这突兀的话语，让范君怡有些骇然，这样骇人听闻的话语自己头一遭听说。
范君怡的反应被张东升看在眼里，他继续说道：“但你若以为法家的法，只是为了限制百姓自由，那也错了。他们这上千年来的所作所为，并不是想让百姓按照他们规定的方式行事，而是想让百姓去按照法令的条条框框来思考，法家之妙常为帝王家所用，并非妙于框架，而在于诛心也！”
范君怡原本还云里雾里的脑子，顿时醍醐灌顶般清醒过来，不论张东升之前的话，还是之后的话都是骇人听闻的言语，“这么说来，皇帝从来都是以一人夺万民之利，推出法令让万民遵循，同时又让自己成为例外，在人上，在法外。”
张东升点点头，“这便是皇帝。在吴皇叔许诺给我几人的奖励中，敖子臣深入庙堂可谓是最为险恶的，如今的皇帝一心向法，蒲琅出任庶吉士，便是皇帝在棋盘中看到了法，如今的长安道，正可谓是一步一个鬼门关，一楼一座奈何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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