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皇帝远,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呀。”
渔民大叔长叹一声道:“上皇城告御状,只怕还没出定海城,就被当官的给活活弄死。”
阿弥眼珠子狡黠一转,笑眯眯道:“听说现任知府大人高升,你们马上就要有新知府,如果新知府有作为,没准以后你们就有好日子过。”
“姑娘也说没准,而不是肯定。”
渔民大叔忽然一脸神秘道:“姑娘有所不知,从前上头也派过新知府来,结果还没定海城就……”
“就怎么样”
只见渔民大叔说到一半不说,阿弥马上出声问。
渔民大叔抬手往脖子上一抹,意思再明显不过,新知府还没进定海城就被杀掉。
阿弥有些不相信道:“朝廷命官在上任路上被杀,这么大的事情皇城没理由一点风声都收不到,尤其是我们老爷从前的职务,若发生这样的事情,朝廷一定会派他调查。”
“你们老爷是……”渔民好奇地问。
“现任户部尚书应大人,也是督建城墙这位应大人的父亲。”
阿弥故意说出托月的身份,就是为了给在暗中窥视的人一个警告,警告他们不要打托月的主意,否则后果很严重。
渔民大叔似懂非懂地点头,阿弥把鱼塞到大叔的篓子里道:“大叔,你就别为我们姑娘操心,海水开始退了,赶紧去忙你的事情,晚了可就什么都抢不到。”
托月重新回到礁石上,看着潮水迅速退去出神。
阿弥却走过来,趴在托月面前道:“姑娘,赶海可好玩了,我们一起去嘛。”
回头看一眼,已经退出一里地的海水,阿弥有些急促道:“姑娘,快点快点,再晚我们就什么也抢不到。”
托月轻叹一声,无奈地走下礁石。
阿弥边走边道:“姑娘,您小心一些,别被地上的礁石、贝壳割到皮肤。”
似是生怕托月会受伤,托月正要有些感动时,就听她继续道:“你的血要是滴到沙滩上,涨潮时海水把毒带海里,把海的东西都毒死了,我们还吃什么呀。”
托月白她一眼,往她脚步边指了指。
阿弥低头一看,就发现脚边的一块拳头大的礁石在移动。
伸手把礁石略费力地拔下来,终于露出真面目,竟是一只肥美的唤不出名的海螺。
把玩着海螺,阿弥很是惊讶道:“想不到一只海螺也会伪装。”
托月不禁有些意外,好奇地盯着海螺出神,阿弥以为她想看看,就把海螺递到她面前道:“姑娘瞧瞧,这海螺肉多肥美,够奴婢为姑娘做一道菜。”
托月微微点一下头。
阿弥一边找一边道:“姑娘,您可别用武功,赶海这种事情用武功,就没有意思。”
“……”
托月不出声,表示自已知道。
阿弥便猫着腰,在不同形态的礁石中寻找,有时候是海螺,有时候是虾或者螃蟹。
大多时候托月没有刻意寻找,遇到了便顺手捡起来,阿弥倒是捡得十分欢快,一边抓到好几只大螃蟹,还挖到好几只比她脸还大的贝类,欢喜得跟小孩子似的。
托月随意走在沙滩上,遇上漂亮的贝壳、珊瑚也会拿在手上。
太阳只有半张露在海面上时,阿弥还舍不得走,托月只好揪着她的衣领了往回走,再不回去又得麻烦家人出来找。
回到他们出发的地方,冰儿和应予都在等他们,旁边的还站着个着五品知府官袍的中年男人,一看到托月走过来,抱拳笑眯眯道:“在下定海城知府,梁仁见过九姑娘。”
托月心里然不屑,还是无声地还过礼。
应予马上解释道:“舍妹因为某些原因,眼下不能开口说话,还望梁大人见谅。”
回头吩咐冰儿道:“姑娘出来半天,也累了,你们先陪姑娘回府,我还有些话要跟当梁大人商量。”
“二公子。”
冰儿总觉得这位梁大人不怀好意,不禁有些担忧。
应予淡然一笑道:“你们先回府,顺便告诉母亲和少夫人他们,我会晚一些回去,晚膳不必等我。”
“是。”
冰儿顺从地福一下身,扶着托月转身往旁边的马车走。
回去的路上冰儿小声道:“姑娘,奴婢觉得那梁大人不怀好意,二公子会不会有事。”
托月轻摇一下头,就算给什么梁大人天做胆,他也不敢动应予,除非他想梁氏灭族,再说应予看着温润如玉,却非迂腐没有手段的人,不会任人宰割,不然也不会有眼前这段令人骄傲的城墙。
梁大人顶多在公务上为难一下应予,但也不敢做得太过份,不然应予自有手段收拾他。
“那梁大人找二公子是什么意思?”阿弥好奇地问。
冰儿看一眼托月道:“谁知道呢?或许是马上赴皇城任职,向二公子示好打听皇城的情况。”
阿弥忍不住挖苦道:“二公子多少年不在皇城,还不如向我们打听,再说他在皇城不是有靠山吗?向他的靠山打听岂不是更便捷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谁知道呢?”
冰儿笑着道:“不过梁大人上任前,还得跟新任知府做交接。不是吗?”
此言一出阿弥恍然大悟,笑道:“新知府上任,可不得有一番交接,梁大人是怕新任知府看出点什么吧。”
“变聪明了。”冰儿称赞一句,忽然听到前头有叫卖声,马上道:“阿弥,你不说是要买口小锅给姑娘开小灶吗?赶紧下车买,不然姑娘今晚又得吃水果。”
阿弥赶紧放下篓子去,冰儿扔给她一包碎银子道:“油盐酱醋也得买些,再顺道买些点心水果。”
“姑娘,奴婢只有一双手。”阿弥马上向托月投诉。
托月无奈打个手势,示意两个丫头一起去,留出空间让她自已静静地想些事情。
忽然马匹一阵嘶鸣,马车也是一阵颠簸,随即一阵惨叫声惊天动地,打断托月的思路,掀起一角帘子看向前方。
马车旁边躺着一名打扮花俏的年轻公子,抱着膝盖痛苦打滚,口中不停地大叫,完全不管地上的泥尘弄脏衣裳。
旁边一名仆人打扮的男子,担忧地看着自家主子受伤,那神情是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托月不想与无关之人纠缠,取出一锭金子递给外面的车夫。
车夫会意把金子仆人道:“抱歉,马匹受惊伤了公子,这是我家姑娘赔的医药费,足够你把腿治好。”
大街上都是升斗小民,哪有机会见到这么一大锭金光灿灿的金子,不由好奇马车里面的是什么人,随便出手便是拳头大小的金锭。
仆人看一眼主子,不知道该不该接。
车夫把金锭塞到仆人手,淡淡道:“赶紧雇辆车,送家你家公子医治,晚了腿可得废掉。”
“若是我家公子腿废了……”
“嘶……”
仆人还没说完,马车突然再次嘶鸣。
原本在地上打滚的公子,马上从地上弹起来,哪有半点受伤的模样。
看到这一幕后,在场的人瞬间明白,原来是主仆二人表现的一场骗局,摆明是想讹人家钱财。
车夫一把从仆人手上夺回金子道:“原来你们是故意讹我们,若不是我家姑娘不屑与尔等纠缠,一定把你们送交官府惩处。”
“到嘴的鸭子,岂能让它飞走。”
年轻公子一个利落动作,稳稳落在马车前面,一挥手马上从旁边冲出一伙人,把马车团团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