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又是好些天,漫天盖地下着大雪,大家都围坐在桌边烤火取暖,聊天下棋观棋。
只有艳丽总有做不完的针线活儿,但到吃饭时她总会按时把煮好的饭菜端上桌来。
这样日复一日,下棋下多了觉得没味,聊天聊多了就聊成了废话,废话聊多了听来就更没味儿了。
胜立强想出一个法子,他把一只鸡用绳子系上它的一只脚,绳子的另一头牢牢的系在木栅门上,把鸡扔在野外,背上猎枪爬上木栅门旁的木梯上,盯着野外的动静。
这一招还真灵,很快有野兽因天寒地冻找不到食物,被木栅栏外的美味吸引。
胜立强等野兽靠近诱饵,朝野兽射击,枪响野兽应声倒下,这样一连几天他的收获不错,狩了一只饿狼还有一头野猪。
三个男人有事做了,忙着收拾猎物,日子似乎也就过得快了许多。
天总算是开始放晴,但到处都是厚厚的白雪,大家都窝在家里。
何郑珠总喜欢把他家的传家宝拿出来把玩研究,有一天,何郑珠突然恍然大悟:“长寿老弟,立强,你俩的宝贝都拿给我让我一同瞧瞧,我觉得胜家有同样的两件宝物就应该有两个得主,应该立强的父亲胜爱国还有个兄弟。”
长寿叔跟胜立强下棋正在兴头上,抱怨说:“你没见我们俩在下棋?真是少见多怪,立强他父亲的兄弟我知道,那不是个好东西,他儿子我也知道,是你的前女婿找根,你大外甥女就是他的孩子,他也不是个好东西,这次去李村,你就能见着他。”
小女孩一直坐在长寿叔的腿上静静的看着长寿叔和她阿爸下棋,长寿爷爷和外公一直说话,久久不移动棋子。
她小手痒痒的自作主张移动棋子,跟她阿爸下起棋来,结果小女孩连赢了三盘棋。
胜立强高兴地夸长寿叔:“长寿叔,你教的徒弟一个比一个强呢,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何郑珠不死心,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与他们听,继续向长寿叔和胜立强讨要宝物看。
胜立强嘲笑他:“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谨慎的人,你是艳丽的父亲,这屋里的东西,你只管随便看,随便拿,不必跟我讲什么客气。”
长寿叔附和着:“何老兄,你是不是害怕立强的猎枪才变得谨慎起来了,你放心,他是万万不敢再用猎枪对着你了。”
“我带来的那宝物已交与艳丽收着,你向艳丽要就是。”
于是艳丽把宝物都交与她父亲研究。
雪总算是融化了,艳丽忙忙碌碌准备着回李村的东西,小女孩听说要带她去长寿爷爷家看望哥哥,吵着要长寿爷爷教她骑驴。
一切准备就绪,艳丽期盼的日子终于到来了,一行人在深山野岭里走着。
带的东西都在驴背上,走空路对胜立强来说是最轻松不过了,但艳丽没走多远就力不从心了。
胜立强见艳丽在硬撑着走着,就从驴背上卸下一些东西背着让艳丽坐上驴背。
艳丽坐在驴背上,走到下陡坡处,有些害怕,要下驴来行走,但她父亲满有把握的说:“女儿,你只管放心地趴在驴背上好了,这比你走着下坡更安全,不过你趴在它的背上不能乱动,双手要紧紧的抓住它脖子上的那个皮圈。”
胜立强听了着急地说:“哪有你这样做父亲的人,明知不安全却还要你女儿去尝试,出事只是一瞬间的事,我可不相信这驴有那般能耐,还是我背着比较放心。”
他一边说一边放下他背着的行李,背起艳丽轻快地往斜坡走去。
何郑珠很想让人认同他的驴的超能力,却无奈没人愿冒着生命危险去尝试,他本想亲亲自尝试,但他看驴驮着一大堆行李也只好放弃骑驴下悬崖的念头。
长寿叔害怕小孩大呼小叫,惊吓了驴乱奔,就把小女孩的眼睛用布条蒙上眼睛,把小女孩牢牢的捆在他身上,大家一声不响紧张的一步一踏实的朝最长最斜的斜坡走去。
总算过了这个斜坡,大家都松了口气,歇息了一阵又接着走。
小女孩从没出过木栅栏门,她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对野外的一切都十分好奇。
胜立强心痛女儿:“女儿,你走累了让阿爸抱着你走一会儿吧,以后你跟你妈妈留在李村,阿爸想抱你也抱不了你了。”说着有些心酸地用衣袖擦了擦那只独眼。
小女孩见阿爸难过,她也跟着难过起来:“阿爸你别难过,李村我不去了,我叫妈妈也别去了,我们回家吧,家里有很多好朋友等着我玩呢。”
胜立强心里更难受:“我可怜的女儿,你到李村学校上学,才会知道什么是你该识识的好朋友……”
小女孩很快在阿爸怀里睡着了。
苍苍野岭中,嗒嗒驴践声
归人驿站宿,夜寝绿野梦
小女孩醒来时,已到了小草屋,她问妈妈:“长寿爷爷是住这里吗?怎么他家的草屋还没我家的大?我怎么不见哥哥?长寿爷爷给我的糖粒子他是在哪里买来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艳丽抚摸着女儿的头:“长寿爷爷怎么会住在这里?他家离这里还很远很远,走了一天,其实我们还在自家,这小草屋是我们的第二个家,这草屋周围的庄稼都是你阿爸和长寿爷爷种的。”
她为了让女儿看看屋边种的庄稼,牵着女儿的手沿着草屋转个圈,其实她想看看土里麦子的长势如何,当她看到大雪过后的麦子长势还是很好,心里暗自高兴。
胜立强是最后一个进木栅门的,但他却忘了关门,长寿叔转身去关好门上好闩,见立强已在忙着洗锅打水生火,埋怨胜立强粗心大意的话,也就收了回去,但他仍没忘检查草席下有没有冬眠的蛇盘曲在那里。
胜立强见长寿叔又在翻看草席下的稻草:“我看你定是被蛇咬过,这深冬天那会有蛇溜进来挣我们的草床睡?”
长寿叔恼怒地说:“你这只泼猴,我早就想说你了,刚才你是最后一个进木栅门,门大开着,你连关都不关。”
“你说我是被蛇咬过,这话你可是没说错。”
“我确实是被蛇咬怕了,那年我和你水仙婶在地里干活,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咬了我,我不当一回事儿,可没一会儿就倒地昏了过去。”
“你水仙婶吓得跑到我身边,见不远处有条吐着信子的蛇,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来了。”
“她见我被蛇咬的地方已成了紫黑色,就用她的头绳把我的脚捆紧,狠着心用割草的刀子把成了紫黑色的肉硬生生的割下来。”
“然后她边哭边背我回家去,矮小的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说来我的命也不该绝,刚到家,就有一个讨饭的叫化子上门讨饭,他一看就知道我是被蛇咬了。”
“他对我母亲说,大妈,你儿子被一条剧毒蛇咬了,今天正好碰上我,迟一点也就会没命了,不过我得要一斗米,我母亲着急地答应着,一斗米就一斗米,请快救人吧。”
那个叫化子身上带有自挖的草药,他把草药敷在我的伤口上,过了半个时辰,我就清醒过来,然后他又给我喝了解蛇毒的药酒。”
“事后我母亲给了他一斗米另加十个鸡蛋,可他说什么也不要那十个鸡蛋,你猜他怎么说吗?”
胜立强因长寿叔教训了他,一脸不服气:“定是叫化子嫌你母亲给的鸡蛋太少了呗。”
长寿叔瞪了胜立强一眼,自己正讲在兴头了,这泼猴扫了他的兴致:“你懂个啥,其实这个叫化子是个仗义之人,他说,我没说要你的鸡蛋。”
“这种战乱年代要你一斗米已是很多的了,人要懂得知足,不能太贪,你多给的鸡蛋,我断然不能再要。”
“他接了米准备离去,我母亲见叫化子仗义,人又长得清秀衣衫干净,正是到了午饭的时候,就硬留下他跟我们共进午饭。”
“饭间才知道,他是在一次战役中受伤昏迷了,跟部队失去联系的,他说他想找他的家人,只是很多事他都记不起来了。”
“只记得他姓何,还隐约记得家父曾教过他怎么识别草药,怎么治病,至于自己家住哪里,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何郑珠在一旁听长寿叔说了个大概,突然高兴地说:“我的天哪,长寿老弟,那可是我的弟呀,他在找人,定是找我,他现在在哪里?”
长寿叔见何郑珠高兴成那样,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何老兄,你高兴什么?这事还是解放前的事,都已过去十几年了,他现在是死是活也不得而知,何况,世上这么多人,凑巧的事多着呢,你见风就是雨,凭什么那乞丐就是你弟呢?”
何郑珠心急地说:“长寿老弟,真是错不了,肯定是我家小弟,他是我大妈生的孩子,他小时候和我在何家村念书。”
“有一次放暑假,我妈妈带着我和弟妹去山里探望大妈,我弟不小心被蛇咬伤了,是我大妈挖了草药用药酒治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