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周总不是故意的。”
纪时跟在周知身后，看着周知已经走远的身影，还是给地上的孟律师递了张湿巾，随之走远了。
孟律师大口喘着气，胃里翻滚着，好不容易控制住胃里不断翻江倒海的冲动，脑子里却想起了那个不太重要的午后。
A市从来不缺任何的谈资，路上随便有人摔倒了都有可能是个亿万富翁，但他不是，只是摔倒了还要担心周围有没有什么贵重物品的学生。
A市遍地的人才，他也是人才，但是别人除了才华，还有家世和见识；在遍地人才的A市，他还只是个空有才华的学生。
“你还好吗？”
眼前站了双白鞋，孟谦抬头看，周知就笑着站在他面前，朝他伸出手，似乎是想拉他一把。
“不用了。”
“嗯？”
面对周知关切的眼神，缓了好一会儿孟谦这才想起来他答非所问，女孩却很快就反应过来，没让他尴尬。
“你别客气！小甲，来！”
话音刚落，一旁站着的不太引人注意的女孩忽地上前来，不由分说，左右一个站好，架着他的胳膊，把他架了起来。
孟谦决定收回刚才那句话，她还是挺让人感到尴尬的。
孟谦记得，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不太重要的午后，他却记得她脸上滑到下巴的汗滴。
第二次见面，隔了小半个月。
这回是她摔倒了。
孟谦其实没打算去扶她，可是......
“好巧，是你！”
地上的女孩嗞着牙，看着不太聪明，大老远就认出了他。
周围的人都将视线转到他身上。
太可恶了，这就是道德绑架！
孟谦只好走到她面前，声音冷淡：“我扶你起来？”
周知摇摇头，奸笑。
那个笑容.....她要讹他。
孟谦就知道。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孟谦把自己的钱包往周知身上一丢：“送你了。”
转身走的时候，他还听到周知感慨的声音：“好客气欸你这个人！”
孟谦迈开腿跑了。
钱包里没有钱，等她发现就完了。
其实孟谦没想到会有主动找她的那一天。
那天遇到她，他妈妈刚被查出肺癌晚期，身上所有的钱都拿去交住院费了，钱包里没有剩一点东西，除了一张还欠着巨款的医院单子，所以当医院里的护士告诉他已经有人帮他妈妈的后续费用缴了之后，他第一想到的就是周知。
但是下意识又觉得不能是她。
可他还是找了几天，没有任何门路，没有任何消息，几乎要陷入另一种绝望的时候，又是同一个地方，他见到了周知。
这是第三次。
“你在找谁啊？我看你在这儿转悠了好几天了。”
周知就坐在公园喷泉旁，和身边一群老头子老太太混在一起。
孟谦见到她，一个心情复杂，一个啃着个冰淇淋看着他变化多端的表情。
“生活真精彩。”
周知感慨了一句。
孟谦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周知把他的钱包丢给了他，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你啊。”
收到道谢的孟谦：？？？
周知挠挠头，眼神飘忽：“前几天买冰淇淋，刚好身上没带钱，见你的夹层里有俩钢镚，先借着用了。”
孟谦想开口问，被她这一打断，低头就去看钱包里的钢镚，那是他用来坐公交用的钢镚，平时用手机出行，为了防止出意外，他特意放里面备用的，她不说，他都快忘了还有这回事了。
一看，果然没了。
还有那张欠费单子，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