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近十多天里,我一直在忙碌着为光熙找到融资渠道。
可惜的是,哪怕我用尽了办法,问遍了人脉圈里的所有人,甚至陌生拜访了银行和证券公司,地图上能查得到名字的投资公司,我都去过。
结果总是不如人愿。
大部分投资公司连看一眼报表的兴趣都没有,倒是有一个当天心情比较好的投资顾问问了几个问题,我答不上来。
他说:“站在你的立场来说,你考虑的是想要拿多少钱,但是站在投资机构的立场来看,这笔钱他们多久能收回来。”
“眼前你想的如果是利用下一个投资机构来解套这次投资机构的投入的话,那么多郁金香泡沫,凭什么就轮到你的头上?况且你凭什么会确定下一次还能有投资机构进入到你的公司里?”
“而且你只是注重眼前十月份的货款难题,难道十一月份,十二月份,就不会出现货款的问题吗?投资机构如果投入,就是套牢,所以他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这个出现过信用危机的公司?”
这几句话,像是炮弹一样,击中了我的心。
如他所言,光熙在十月份预计毛利五十多万,但是其中刨去工资水电物流各项成本之后,剩下的三十万左右。
这笔钱是远远不够光熙在下个月的货款,所以投资机构的融资,在下一个投资机构投入之间,解套的周期并不算短。
其中还会存在各种各样的风险。
譬如,光熙的信用危机,之前我自己是以投资机构名义进入公司,所以说哪怕光熙破产,我本身需要承担的责任也是有限的。
这也就导致投资机构对于我存在先天的信任度不足。
又譬如,经营不善。
经营不善又包括营业额增速过快,导致资金流跟不上,又或者是市场风向转变,导致营业额滑坡。
我有些疲惫地坐在办公室,桌上的烟灰缸上,已经摁灭了成堆的烟头。
“岳望舒,下个月,我们应该削减外部渠道的销售额度了,或者让王炎去和供货商那边谈更改货款结算的方式。”
“嗯,我会让王炎那边尽力,经过这一个月的销售,应该也能向那个供货商证明咱们是实力了。”
岳望舒信心十足地说道。
“希望吧,我一会去把接下来的货款问题解决掉,十月最后一个星期的货款通知供货商那边,和最后三天的一起结算,如果不愿意,最后十天可以选择不供货了。”
十月的第二个星期,一百多万的货款凑得很艰难,秋霁月和李小萦的钱加起来近八十万,再加上光熙在近一个月里自有渠道和九月份的利润结算。
最后我又找许静借了二十万,再加上自己信用卡套出来的一些,总算齐全了。
能借给我钱的人,不多。
陈舟和周立文目前忙着筹集资金成立一家投资公司,他们同样很缺钱。
徐正虽然热情但是却并没有拿出来解决问题的措施,而其他人也是各有各的难处。
此时我终于后悔了,明白了陆婉婉说的风险控制。
只是,我已经身在船上,局面已经完全由不得我控制了。
我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我以为能挣钱的光熙拿到唯利是图的资本市场应该是一块儿香饽饽,但是事实并非如此,就像武汉这座城市里,有才华有本事的人那么多,混出头的有几个?
怀才不遇,壮志难酬的凭什么不能是我,不能是光熙?
我所在阶级的局限性,决定了我的进阶方式,只能是脚踏实地。
又或者是机会,可惜,目前我并没有等来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