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赵箩箩的声音在喧嚣的夜市中字字清晰,追着突然加紧步子的林乾安。
林乾安被这一声声呼唤拉回现实,才意识到身后还有个人在跟随。
她立即停下脚步,转身面向掌柜女儿,脸上带着歉意地微笑道:“不好意思,一时恍神,忘了姑娘。”
赵箩箩不以为意,含笑道:“公子唤我箩儿便好,方才你在想什么?”
“我......”林乾安微微一顿,摇头道:“没什么。
“对了,萝儿姑娘还是请回吧。我方才已经用过饭了,现下只是随便逛逛,就不劳烦姑娘引路了。”
赵箩箩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失望。
她低头沉吟了片刻,还是抬头看着眼前的人,认真道:“公子初来乍到,对此处定是不熟。还是让箩儿为公子引路吧,出云镇的夜市好玩的可多了,你看不远处......”
林乾安看着赵箩箩认真的表情,眉头微皱,打断道:“姑娘好意,在下心领了。我原是以莽人,不会说话。萝儿姑娘莫要见怪。
“姑娘相貌清丽,定有良人得配,还是莫要在我身上费心思,我......我已有家室。”
赵箩箩闻言,脸上原本的憧憬期待瞬间消散,转为一片失落。
她低下头,双手绞在一起,咬着下唇,不知如何回应。
“若是在下唐突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说罢,林乾安也不等她回应,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夜市沿街一路,人流熙攘,各种声音交杂,有几处杂耍班子前更是人声鼎沸,灯火照天。
方才那碗面实是不足以果腹,林乾安又寻了处闹摊,叫了几样看起来颇为可口的吃食,坐在摊位的一角。
她刚坐下不久,就听见旁边一桌的客人传来了一阵低语,声音虽轻,却足以让她听得真切。
“哎,你可听说了川鸣驿的近况?”一个粗犷的汉子压低了声音,眉头紧锁。
同桌的友人闻言,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忙问道:“川鸣驿?如今不是正和赤乌军交战?又有何事?”
“哎!交战之事,谁人不知。但我所说的另有隐情。你可曾注意到,近几日出云镇内流民的数量增多了许多?”
友人细细思索后答道:“你这么一说,倒让我回想起我家附近的小巷里,确实多了许多陌生面孔,不仅有太元人士,还有许多不知何处来的蛮子。往年虽然也有各处流民,但今年的人数确实远胜以往。”
粗犷汉子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说:“我听闻,川鸣驿的形势岌岌可危,恐怕难以守住。据说,小陈将军欲撤兵至丰城,以图后计。”
友人闻言,面色大变,惊道:“怎会如此!川鸣驿若失守,赤乌军岂不是如入无人之境,势如破竹!”
接着,两人的声音又低了几分,仿佛怕被人听见:“眼下两国交战,若川鸣驿被破,小陈将军再退守丰城,那赤乌军便会长驱直入。莫说丰城,就连后头百里外的沧城,乃至整个边疆都将岌岌可危。”
那粗犷汉子叹了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哎,只怕真到了那时,这出云镇的太平日子恐也就到头了。”
林乾安闻言,面色骤变,她放下手中的筷子,上前一步,对二人行礼道:“两位兄台,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