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盛京发生了一件大事,北戎的使团已经在路上,王子和公主带着岁贡前来朝拜大邺皇帝,不日就会抵达。
在此之前,整个盛京城就已经忙碌起来,街道打扫得干干净净,坑坑洼洼的路面也被填平,就连街头的乞丐都被官差带进了临时搭建的善堂,确保整个盛京城看起来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
这也代表着大邺的脸面,盛京城百姓换上平日舍不得穿的衣服,腰杆子挺得更直了,要让这帮蛮夷看看大邺的富强,老老实实称臣纳贡。
朝中大臣则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来的是北戎二皇子多伦和最受宠爱的小公主塔娜,得到的消息是两人都未婚配。
北戎王派了这两位来,会不会有联姻的意图?
他们这么想也正常,自古两国交战,联姻是稳固双方关系的最佳方式。
去年北戎战败,本就元气大伤,若是不好好和大邺打好关系,指不定会被周边以前实力不如他们的部落蚕食,或者直接成为大邺的版图。
承庆帝膝下有八位公主,大公主二公主已经成婚,已经及笄又未定亲的只有三公主和四公主,若是北戎王子求娶,承庆帝应该不会把公主嫁过去,大邺是战胜国,为了顾全北戎颜面,很可能会从皇室宗亲或者朝臣贵女中选一个嫁过去。
一时人心惶惶,盛京城的媒婆都快跑断腿了,往日挑三拣四的官家小姐也不挑了,订婚的速度贼快。
曾若冉倒不急,自己父亲只是三品官,前面官职高比自己父亲高的多的是就算要和亲,也轮不到自己。
孙娴雅在悠闲待嫁,更不用操这份心。这些日子,曾若冉在江茹月的介绍下,倒是和孙娴雅成了好友,两人相谈甚欢。
可惜许凌玉不能出来,去年十月她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江茹月当时还没出孝,就备了一份厚礼让文管家送到唐家。现在许凌玉有子万事足,成日忙着照顾孩子,两人足有三个月没见了。
江茹月要帮忙准备莫弈文的婚礼,孙娴雅不好去威远侯府找她,只能找曾若冉散心。
待嫁的姑娘老是在外面溜达,也没谁了,孙娴雅还理直气壮道:“成婚后很快就要去漠北,现在当然得趁最后的时间玩够本。”曾若冉深以为然。
盛京城该玩的都玩了遍,两人决定去城外走走,于是骑着马准备出城,经过狮子巷时,忽然听到有一道女子声音高声道:“快让开!快让开!”
两人往前一看,街道上一名身着烟罗紫骑装的少女在骑着一匹马,那马估计是受惊了,一个劲儿往前冲,那少女使劲儿拉着缰绳,却没多大效果,马儿不受控到处乱窜。
一时,整个街道的行人吓得赶紧躲开,忽然,一名妇人带着哭腔的大喊:“孩子,我的孩子!”
原来,一名约莫两岁多的男孩见到不远处奔来的马儿,觉得很好奇,见行人纷纷躲避,更来劲儿,竟然“咯咯”笑着往那马儿走去。
曾若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若那孩子被马儿踩到,估计命都没了。
马上的少女一个劲儿地冲那孩子喊:“让开!让开!”
眼看马儿就要踩到那孩子,周围胆子小的都惊恐地闭上了眼睛,这时,孙娴雅纵身一跃,一把将孩子拉进怀里就地一滚,堪堪躲过那马蹄。
后面追上了十来个护卫模样的男子,死命拽住了那少女的缰绳。
怀里的孩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孙娴雅猛然拉住往地上滚,吓得“哇哇”大哭,这时,之前惊恐喊叫的妇人跑了过来,一把将孩子搂在怀里,上下打量见孩子无事后,颤抖着声音连声向孙娴雅道谢。
此时,那骑马的少女走了过来,歉意道:“大婶,对不起,让你们受惊了。”
话音刚落,身边的一位丫鬟模样的女子从袖中取出了一个金元宝,递给那妇人。
这少女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那妇人看到那金元宝,不知道该不该接。
孙娴雅一把接过金元宝,递给那妇人:“给你就拿着,等下给你儿子多买些补品压压惊。”
又看向那少女:“姑娘,不是我说你,既然马没有训好,就不要把它带出来,万一出人命就麻烦了。”
“大胆,竟然对我们小姐无理!”那掏银子的丫鬟呵斥道。
“怎么,我哪句话不对?这马本来就没训好,要不是我,这孩子就没命了。”孙娴雅不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