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缺本想给程达明打饭，走进后一眼看到少爷独自坐在靠窗的一桌，面前的饭菜颇为不少。
程缺和林梦打了饭菜才在程达明一桌坐下，胖胖的户部尚书公子陈书豪跑了进来。
“程达明，晚上上书画楼？”
“不去。”
“吆喝，改了性了？二十多天没见你了，敢情程肃没给你们留下钱？”
林梦抬头说道：“陈公子，赌钱有什么好玩的？想赌钱何必来书院，帝都里玩多大的都有。”
也就是林梦，身为侍女这般说话陈书豪也没生气。
“林梦，这届星赛也没啥看头。你家小姐偏偏闭关了，让上官谨和杨天广大出风头，没意思。”
“陈公子，不是还有秦嫣公主，莫怀哲？外院的许青据说也很厉害的么？”
“莫怀哲已经确定连任武星了。这一届，也就下午莫怀哲和许青的一战打得热闹。许青在上官谨和莫怀哲手下连败，已经跌到第五了。”
程达明奇道：“陈书豪，上官谨也参赛武星了？”
“没错，眼下上官谨排武赛第二，杨天广第三，秦嫣第四。上官谨还报了文星，将星，杨天广报了将星，谋星。你们说这还有啥看头？”
林梦问道：“陈公子，秦嫣公主呢？”
“秦嫣报了文赛武赛，眼下文赛排在第一。本少爷先打饭去。程达明，等会书画楼不见不散，没钱玩本少爷借给你！”
显贵世家公子都要个脸面，窝了二十多天的程达明受不住陈书豪借钱之语的激将，吃过饭连房都没回，从程缺这里拿了二十两银子直接去书画楼了。
程缺能大致听清骰子的滚动，断定点数。肃伯给的六十两银子还没怎么动用，倒暂时不用着急明少爷的输赢。
“程缺，你会下围棋么？”
“不怎么会。”
“那就是会下喽！我棋艺也很一般的，要不小英院下几盘去？小姐闭关了，真是好无聊。”
“林梦，小英院不是不见客人的吗？”
“那是小姐住的里院，我住的外院，上官公子主仆，贺郡主，小柔她们，常去的。”
程缺的残存记忆没有和围棋有关的，前世顾川倒有点瘾，有业余三四段的棋力。
雷鸣峰面向泪湖的西坡上三十多座清静独院，取得书院之星的学子能获得一座，免费居住三年，并能自行给独院取名。
程缺和林梦在小英院南厢房还没下完一盘围棋，贺小柔和秦嫣公主的贴身宫女秦芝双双来串门。
程缺说的不怎么会，和林梦说的一般般，其实都有所谦虚。
一盘棋下到中盘，厮杀激烈，纠缠不清。双方都有一条大龙还未净活。
贺小柔和林梦同年，秦芝却满了十六岁了。两人也都喜好围棋，当下便围在两边旁观。
程缺的父亲程煜最大只做过飞鹰部副帅，是从二品的武官，和皇室，皇室姻亲贺家，太傅公林家都没法比。
但程煜的霸龙重剑之下斩杀过鸠匈帝国前太子，七十多年战争中只此一例。所以哪怕秦芝和贺小柔都与程缺不熟，并不看轻于他。
一盘棋下到终局，双方的大龙都活了下来，执黑的程缺输一目半。
程缺并没有故意谦让，两人的棋力事实上相差无几。
“林梦，程缺怎么小小年纪就有些烟瘾了？下棋时卷了一根，这下又出去抽了？”
秦芝上场和林梦开局，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
“秦芝姐，小小年纪，也会有烦心事的。我感觉程缺反正挺懂事的。”
“林梦，你个小丫头，你这屋子除了林小姐的客人，男生是不许进的。怎么单让程缺来做客了？”
林梦未及说话，贺小柔轻笑道：“秦芝姐，程缺的娘亲当年是帝都第一美女，程缺长得像娘，将来指定是个俊美男子呢！”
“你，你，两个做姐姐的，吃糖，塞住嘴儿！”
屋里的笑声话声虽轻，回廊上抽烟的程缺却能够听清。
顺着回廊往北走了几步，程缺不想“偷听”小女孩们的谈话。
步子停下，程缺的耳朵突然竖了起来。
北院主房分明响起了嚓嚓声音。
连续三下，极为轻微，程缺能听出是脚步声。
如果是林英慧，身为主人，走路根本没必要如此小心！
院内昏暗灯笼光下，程缺立在廊柱旁，连呼吸都尽力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