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有难处，可是，在这个世上，不管是男人女人，总归还要靠自己。”
“姜府能给得了你们一时庇护，可一辈子呢！”
“一辈子那么长，你们就真的打算一辈子窝在姜府，顶着别人小妾的名声过一辈子。”
“大家都是女子，我知道，有谁真正想做妾？不过是生不逢时罢了。如今老爷给了你们机会，让你们自己选择是去是留，你们可要考虑清楚！”
“不过，我话说在前面，就算是留下来的，那以后在姜府也不能白吃白喝，一律降为奴婢，用自己的双手挣钱，养活自己。”
许苑秋话都说到这里了，几个小妾也不好意思再逗留。
晚间，柳姨娘柳喜玉悄悄溜进了许苑秋的院子里。
她实在是舍不得夫人还有小小姐。
许苑秋看到窗前有个瘦小的身影闪过。
“秋香，去看看。”
“好，夫人。”
过了一会儿，秋香回来了，身后跟着柳姨娘。
“我以为是谁呢？玉儿，怎么现在才过来？”
许苑秋眉眼弯弯，笑得温柔。
姜阔从外面带来的这几个女孩子里，许苑秋尤其喜欢柳喜玉。
她总是不争不抢的，和其她的几个人都不一样。
她和许苑秋虽然也走得很近，可也很有分寸。
柳喜玉其实也不过15岁，比秋香还小上一岁，许苑秋打心眼里疼她。
“夫人！”
柳喜玉扭捏着上前。
“怎么了？”
“我想和你说几句悄悄话。”
“过来吧！”
许苑秋在床上腾了一个位置，柳喜玉欣喜的抬头。
“夫人，我能跟你一个被窝吗？”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当然可以啦，上来吧！”
柳喜玉挤进了被窝，才发现床上还有一个小奶娃。
姜早早睡得正香，梦里还在啃着手指头。
“烧鸡…烧鸡…”
柳喜玉眼看着，越发的喜欢，恨不得亲上一口。
“夫人，我这次过来，是想说说老爷的事情？”
柳喜玉看完小家伙，这才想起正事。
老爷是个好人，才不像外面传的那样。
许苑秋有些疲倦，可是看见柳喜玉这么兴致勃勃的，也不好扫了她的兴，于是问道：
“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如，说来听听。”
柳喜玉像是受到了鼓励一般，打开了话匣子。
三年前柳喜玉还和娘亲在一起，在京城混。
女子生于这个世道，本身就艰难。
尤其是柳母，又带着一个半大的拖油瓶，生活更是雪上加霜。
两人又没什么拿出手的本事，只有柳母会些女红。
她就帮别人缝缝衣服，绣绣帕子，勉强能维持生活。
天暖的时候还好，可是寒冬来临，母女两人挤在一个小破屋里，听着外面北风呼啸，在屋子里冻得瑟瑟发抖。
那年冬天，实在太冷了，她们又无钱去买些炭火。
小小的柳喜玉差点撑不下去。
就在她被冻的高烧不退的那个晚上，柳母第一次带了个男人回家。
她清楚的记得，那男子长的五大三粗，脸上一条刀疤，赫然显目。
仅一帘之隔。
帘子那边是男人粗重的喘气声，还有母亲压抑隐忍的惨叫。
她在帘子这边，烧的迷迷糊糊的，可是耳边的声音却是如此清晰。
她只能强迫自己不去听，不去想。
想着这一夜，她不如就这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