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缓缓消逝而去，露出了幻境之外的样子，这才发觉原先站立之处，只是一小小的广场，广场之上还有个废弃的水塔。
常珺憋着笑，侧目回望一眼鼻青脸肿的了无，憋笑憋得双肩发抖。
常珺缓了许久，好不容易平复下之后，这才去看顾冬生。
“顾前辈，现在外面天下修士是一家人，晚辈想请您在国家异象调查局做一做客，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顾冬生不似洞中山的裴琰，她随着变化的长河一路自音幻双修到鬼修，再历经千年修成实体，在天地间漂浮了许久，自然是知晓世间的一切变化。
但她自在惯了，不大想去那调查局受人管束。
常珺见她面上的神情变了一番，随后眼前一亮地问：“若是我去了你们这什么什么局，我能管束这死秃驴么？”
闻言，常珺缓缓一笑，“顾前辈，西林之前不受总局直属管辖，但前几个月出了事儿，现在能接纳总局插手管辖。”
她顿了顿，而后在了无惊惧的目光中又道：“而顾前辈的这个问题，晚辈给予的答案是肯定的，或许顾前辈还有机会作为总局派遣至西林的调查员。”
闻言，顾冬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浅笑出声，“你这小辈讲话，真是深得我心。”
顾冬生的话虽是这样说的，可心里头却不是这样想的。
依她这么些年所见，四处来往的修士对于幻术大多是一窍不通，莫说修习幻术的幻师了，且如今修士分的很细。
可在一万三千多年以前的怀蜀，文修只有音修、儒修和丹修，武修只有体修和剑修。
怀蜀时期的丹修皆是兼修医毒，儒修亦是皆兼修法术，音修大多都是音幻双修，而剑修里又包括了刀修枪修等，哪儿像如今这般，分得这样细致。
可这也是难怪，九千多年以前上唐时期邪修暴乱，至天下修士传承断了大半，幻师的传承断在其中，如今鲜少有人修行也是正常。
顾冬生对于自个儿的定位虽不是个心怀天下修士，看重传承的，但总有那么一点心思想要将万年前的东西传承下来。
好似那时候的修士若登仙无缘，心里也就这一个想法一样。
顾冬生侧目瞧了眼常珺等人，估摸着这几人中，到底哪儿个有能修习幻术的资质。
她默不作声地挑来挑去，最终将目光落在薛策和裴纪身上。
一是公孙言所修行的食修她此前从未见过，不大了解二者兼容是个什么样。
二是常珺和闻人玖皆有堪破幻境的法子，若是叫这二人修习幻术，有极大的可能叫这二人在幻境与现实混乱。
顾冬生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身为法修的裴纪和符修薛策较为合适一些。
脚步轻缓，往前几里已隐隐能看到人烟。
顾冬生忽地顿住脚步，又因不知薛策和裴纪叫什么，只得拍了拍二人的肩，“你们这些小辈对幻术是个什么看法？”
她本想直戳了当的问二人修不修幻术，话到嘴边却觉得这不太符合她作为一个前辈的风格，遂换了个法子问。
薛策不知其意，但还是如实告知。
“晚辈对于幻术，觉得实在是难防，且幻境又实在是神出鬼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入了幻境，而察觉到了还好，要是察觉不到，死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