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青一眼就认出来,这位苗介立并无喉结,似乎是个女扮男装的书生。
不过,他又觉得这苗介立的仪态举止,似乎与从前那个孤傲小猫“朏朏”十分相像...
座旁的奚锐金忽然说道:“人既然齐了,那我们就接着来吟诗吧,之前诸公都已经朗读过了各自的大作,如今老奚我诗病也发作起来,不知各位可愿听我读上一两首?”
敬去文大笑说:“坤葛为何不用你的口头禅?莫不是人多胆怯了?”
奚锐金选择不搭茬,而是深深鞠了一躬,灵巧地单脚点地一转身,吟诵道:
舞镜争鸾彩,临场定鹘拳。正思仙仗日,翘首仰楼前。
养斗形如木,迎春质似泥。信如风雨在,何惮迹卑栖。
奚锐金读完,大叫着“你干嘛?嗨呦”,然后就扑打在敬去文身上,但此诗同样也是获得了众人的称赏之声。
这时,老僧又另起话头道:“诸位可别用看待粮草押送官、运输大将军的眼光去看待朱八郎,此公精通清谈学问,又善于文墨,你看他现在一言不发,可肚子里却不定在怎么臧否我们呢。”
“况且素青小兄弟乃是稀客,今日有幸一夕相会,正如佛门所谓“多生有缘,宿鸟同树”,今夜一别,以后恐怕再难相聚,朱将军难道不趁着这机会,为将来再留下些谈资吗?”
朱中正起身道:“师丈此言,可真是故意难为中正了,但为了大家能够尽兴,我也只好唯命是从。”
中正于是朗然诵道:
“乱鲁负虚名,游秦感宁生。”
“候惊丞相喘,用识葛卢鸣。”
“黍稷滋农兴,轩车乏道情。”
“近来筋力退,一志在归耕。”
吟罢,老僧叹道:“朱八有着这样的文采,却至今都还是个小小的散官,也不知引驾者(引驾即引荐提携之意,这里暗指驾车人)是何人,真是屈才!屈才呀!”
正当众人品味朱中正的诗句时,孤傲的苗介立突然讥讽道:
“切,怪哉怪哉。”
“人成了牲畜,牲畜成了人,颠来倒去,还真是稀奇。”
敬去文是个和事佬,半呜咽半赔笑道:
“是人非人,管他做甚么?”
“来者皆为客,来,喝酒喝酒。”
虽说有“伸手不打笑脸人”的璃月古话,但苗介立却完全无视了这种约定俗成,继续道:
“我听说,一位名叫马骥的璃月商人到两万六千里之外罗刹国经商,结果当地人都对他避之不及。”
“你猜怎么一回事?其实是因为当地人美丑颠倒,马骥因为长相俊美而遭到排斥;他把脸涂黑后,反而赢得众人喜爱,甚至因‘貌美’而被国王封官。”
纵使敬去文脸颊拉得老长,苗介立却不管不顾地继续讲述:
“罗刹国向东两万六千里,过七冲越焦海三寸的黄泥地,只为那有一条一丘河,河水流过苟苟营,苟苟营当家的叉杆儿唤作马户;苟苟营边那个勾栏里的倌人叫做又鸟。”
“马户爱听那又鸟的曲,又鸟就往往红描翅那个黑画皮、绿绣鸡冠金镶蹄。”
苗介立冷哼一声,笑道:
“可是啊,”
“那马户不知道他是一头驴,那又鸟不知道他是一只鸡。”
“你说这世上啊,岂有画堂登猪狗,哪来鞋拔作如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朱中正听懂,这是卢倚马和敬去文两人,被苗介立编了个小故事嘲讽了一番。
这位朱中正虽说脾气火爆,但也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运输队长。
他看了看老僧表情如常,就想要拍桌怒喝,可是一看苗介立身遭那股森然的煞气,他当即拍桌轻呵道:
“好好好!”
“苗先生文采了得啊,朱某...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朱中正咬牙切齿,他的怪脸上泪水纵横,似乎是被苗介立的思想彻底折服。
奚锐金这个人不简单,说话喜欢连读和吞音,于是带着奇怪的腔调和口音吟哦道:
“期待的话,就请多多投票吧!”
老方丈看了看一边的乱像迭生,心道醉酒多误事;又看了看另一边的沉静寡谈,心想不能冷落远道之宾。
于是,老方丈开口:
“素青小兄弟是有文化的人,方才我们谈诗作对倒有些冷落了你,何不让我们看看您的诗作呢?”
突如其来的询问打断了李素青的思绪,少年看了看刻晴,又回过神来,连忙推辞道:
“在下并无文采,只是怕我一时大言不惭,写的诗不足以让大家尽兴,到头来反倒丢了自己的脸。”
老僧道:“不碍事。诸位可都要注意听啊!”
素青推脱不得,只能回复: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我曾听闻一位得道先辈的诗作,便借用其作,赠予诸君。”
众人道:“且讲,且讲!”
是以,素青手拢茶盏,起步缓行,朗声诵道:
“我有书半卷,浩然曰化形。”
“挥请仙佛退,送与鬼神听。”
“副墨闻于讴,参廖传玄冥。”
“一指掩天地,齐物自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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