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远,人道迩,法不阿贵,绳不挠曲,刑过不避仙神,赏善不避匹夫。”
“道者,万物之所然也,万理之所稽也。法理者,成物之文也。”
“尽地力之教,相地而衰征,公平正义,依法治理,治道不法古,可保民矣。”
弟寄道:“要学,要学!”
…………………………
归终又曰:“教你‘术’字门中之道如何?”
粟清又问:“术字门中是甚义理?”
归终曰:“术者,技术也,即知行合一。虽有嘉肴,弗食,不知其旨也;虽有妙法,无术,不可践行也。”
“六微五蠹,一一明鉴。阴术潜用,阳术课能。由浅入深,自我批判。战略藐视,战术重视。”
“实地调研,具体分析。发动群众,抢占先机。社会实践,参验真理。”
粟清道:“似这般可得存护黎庶么?
阿姊曰:“若要存护黎庶,也似撑天之柱。”
粟清道:“阿姊,我是个老实人,不晓得打市语。怎么谓之‘撑天之柱’?”
姊笑曰:“山,刺破青天锷未残。天欲堕,赖以拄其间。有此柱石,撑天拄地,顽石补天,则可护黎庶于天崩地裂间。”
弟急道:“此说有趣。要学,要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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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终曰:“教你‘器’字门中之道如何?”
粟清道:“器字门中是甚正果?”
归终曰:“器者,形器也。有形即有度,有度必满盈。故君子之思不器,君子之行不器,君子之量不器,何处有用何处搬。”
“形而下者谓之器,然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器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手握枪杆,脚踏实地。器乃人之延伸,镰锤解放双手,动车解放双足。善造器者,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
弟道:“这般也能存护黎庶么?”
姊曰:“也似丰沃厚土。”
弟笑道:“阿姊果有些滴。一行说我不会打市语。怎么谓之‘丰沃厚土’?”
姊笑曰:“土能生白玉,地能发千祥。厚土无言,德载万物。任他大雨滂沱,任他千百恐吓,我自泰然自若,安然不动。”
弟急道:“也有意思。要学,要学!”
…………………………
归终曰:“教你‘势’字门中之道如何?”
素青道:“势门之道却又怎么?”
归终笑曰:“『势』之法我最通透,你且听我细细道来。”
“势者,埶也。要似天衡崩绝壁,犹如坡上走泥丸。”
“流星陨地,全赖依照势而落;烟花飞天,皆仗克服势而来。”
“良树生于深谷,则无人所知;秀木立于高山,则四方可见。”
少女突然扬星尘化为一道墨色匹练,拽起头昏脑涨的小眷属。
谁似归终仙?当空舞彩练!
赤橙黄绿青蓝紫,长练舞空中,雨后复斜阳,群山阵阵苍。
二人从深邃的谷底一跃而上,尘光飘荡,星尘尽数化作青鸾,就这样浩浩荡荡运行到九霄云上。
有道是:
“虎鼓瑟兮鸾回车,粟清浑身都发麻。”
“未离谷底千山黑,才到中天万霞明。”
天衡山虽高四万八千丈,面对着九霄云上的两人,也只能向东南倾斜拜倒一样。
是以得势者,我谒群山,群山拜我!
势能转动能,动能变势能,从高高的山巅急转而下,推开碧波三万里,又是拉起风帆,急转而上,少女仙人继续解释道:
“人之势在乎赏赐刑罚,可以顺应趋利避害,『势』非天生而有之,在人为也。”
高天上的阳光照着二人的影子,一直伴随他们回到了归离原。
此时一观,她欢笑着,雀跃着,地上已经映不出二人的影子,飘扬的星尘正在带着他们俯瞰人间。
“察『势』者明,趋势者智,驭势者独步天下。”
无数山岩重叠,道路盘旋弯曲,方向不定,有的人上山来,有的人下山去。
有人在花间迷失,有人煮着白石,有人格着竹子,他们已然忘却了时间。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
讲道之处,流水潺潺,瀑布湍急,滴水也足以溶解顽石。
处天下之柔弱的细水,自高山之巅处流淌而下,叩响叮咚,生生不息,绵绵不绝。
“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如转圆石于千仞之山矣。”
尘埃落定,小孩一转眼,发现一切风景竟未变,阿姊依旧端坐崖巅,朗声传法,而自己也正在原地聆听。
他恍然惊起,而后长嗟,难道遨游天地的这一切是一场梦么?
人世间的欢乐也是像梦中的幻境这样,自古以来昨日的种种都像东流的水一样一去不复返,好像不曾留下故事的痕迹。
山势如龙,地势如虎,人行于此,时上时下,轮转其中。
势可升,亦可降;可近天,可踏地。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得势而发,便可万化而定基!
粟清似乎若有感悟,无形的『势』在他的视野里绵延,那仿佛是万物的气数,也是阴阳的枢机。
“那不是梦……”
“起起落落,落落起起,这是『势』的常态,没有什么是恒久不变的,”
“一切,尽在『势』的运行之中……”
归终语毕,顽石点头,青松得道,小兽叩谢,生灭流迁,诸相非相,似梦非梦。
姊嬉笑问曰:“如何,可愿学否?”
是以,弟喟然叹道: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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