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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策篇杂记三,《连鬼的剩余价值都敢剥削的宋定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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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宋定伯,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已经把鬼卖了一千五百文钱。”

多年以后,宋定伯的子孙在宅子的墙根下,剖出来个瓦瓮,里面净是些金银珠宝,多到根本数不过来。

当他们看到“人头气球投入物流管理,以便提升用户服务”,“雇佣鬼怪当做恐怖屋的员工”等等一系列疯狂的商业计划时……

至今,他们才明白,贪婪的人,远比凶猛的鬼更可怕。

——————————

南阳有个叫宋定伯的行脚商人,因专攻于深夜行商,所以走夜路回家是家常便饭。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焉能不湿脚?

夜路走多了,也难免碰上鬼。

这一日晚上,宋定伯若往常一般独自一人回家。走出城区,到了荒郊,已是万籁俱寂,四野一片静谧,听不到一丝人嚣狗吠。

然而不知为何,走着走着总觉得有些异样,侧耳听时,听不到任何声响,却有种让人尾随之感。

这是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特别是在晚上,无论是心理作用还是真有东西跟着,都教人心里发怵。

宋定伯走惯了夜路,从未产生过这等怪异之感,因此断定,后面真有东西跟着。

一步,两步,三步……

宋定伯的身边传来同样的脚步声,他一扭头,却发现一只青面獠牙的猛鬼,正在与自己同道而行。

宋定伯暗自镇定心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又往前走。那鬼看了眼宋定伯,与之并肩而行。

“诶嘿!”

宋定伯朝鬼物怪笑了一声。那恶鬼森然满面,长发披肩,面色凝重,却没有要笑的样子,兀自跟着宋定伯走。

说是面色凝重,实则是满脸木讷,虽说死相丑陋,但似乎是个刻板的榆木脑袋。

“你是谁?”

宋定伯若闲聊一般,随口问道。

“我是鬼。”

那鬼似乎也若闲聊一般,淡淡地,回了一句,隔了会儿问道,

“那末,你又是谁?”

宋定伯了然,定下心神,装作平淡的语气回答道:

“我亦鬼。”

噗通、噗通……

那是心脏泵压血液的声音,宋定伯的心越跳越快,血流加速,冷汗涔涔。

然而,宋定伯他不能表现出一切活人的特征,倘若让鬼知道自己说的是谎言,那末,自己离毙命当场就不远了……

撒了一个谎,人就要用千万般谎言来圆。

鬼物心生疑虑,反问道:

“我怎知道你是不是鬼?我观你面色红润,你…怕不是个装神弄鬼的人?”

宋定伯反倒安定下来,索性也不装了,回答鬼物说道:

“半夜三更,哪里会有人,同你一起在外闲逛,甚至吟诗作对呢?”

“我面色红润,只是怀念我的过去,试着模仿人的行为罢了。”

那鬼眨了眨鬼眼,似信非信,又问道:

“你欲往何处去?”

宋定伯知道此鬼并没完全信任他,此话是在试探,若照实说回家,那铁定就回不了家了,非死在此鬼的手里不可,

他灵机一动,说道:

“往宛市去。”

那鬼步步紧逼,又问道:

“这个时候,你去往宛市做甚?”

宋定伯心想今晚遇上鬼已十分倒霉,却不成想,还遇上了只机灵鬼,这鬼看起来呆头呆脑,实际上狡猾得狠。

若应付不周,他便得死于非命,端的是一念生一念死,实在危险至极。

“难不成,你是新死的鬼么?”

宋定伯装出不可思议的样子,反向诘问了一句。

“难道你死了年余,是老鬼么。”

那鬼被他这么一问,有些莫名其妙道:

“何以问此事?”

宋定伯镇定道:

“市集三教九流汇集之所,那等菜市口是杀人砍头的地方,夜深人静时,冤魂游鬼俱皆会出来,十分热闹,”

“你既是老鬼,因何不知这个?”

连续两次的反问,使宋定伯在气势上占据了上风,反倒让那鬼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回答道:

“我亦欲至宛市。”

宋定伯心下悚怖,暗道一声不好,本以为可以就此甩脱厉鬼,没想到恰恰撞上了同行鬼,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咬牙挺下去。

如此,装鬼的人,与撞人的鬼结伴而行。

走出几里路,那鬼忽道:

“步行太迟,互相背着走,何如?”

宋定伯心下惊疑不定,不知他要出什么鬼主意,试着说道:

“有些累了,正合我意。”

“大善也!”

宋定伯畏惧恶鬼要上他的背来使坏,连忙说道:

“您的忌日在几月几日呀,既然我较您年幼许多,也合该以晚辈的身份,提前祝您忌日快乐。”

“我的阴寿还不满一年,我毕竟是还是新鬼,体虚的很,要不,还是您先背我。”

那鬼倒也没反对,应了声“好”,微微屈膝,让宋定伯上了他的背,那鬼一使力,勉强撑起,嘴里发出“咦”的一声响,骂道:

“如此之沉,你不是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宋定伯心头一震,心想这些坏了,这机灵鬼端的是比人还精,居然用此法,来试探我究竟是不是鬼!

也罢,还是继续演下去罢!

思忖间,那鬼回过头来,目露凶光,宋定伯急中生智,决定先下手为强,“啪”的一巴掌,狠狠拍下去下去,打在那鬼的脑袋上,把那鬼的脑袋拍得嗡嗡作响。

顿时,那鬼凶相毕露,厉声道:

“区区凡人,既无雷击木,也无桃枣枝,就想要打死我?休想!”

宋定伯冷哼一声,继续道:

“我是在打你这糊涂鬼!”

宋定伯放粗了嗓门喊,决定再故技重施,想要在声势上压鬼一头。

那鬼物只觉得脑袋嗡嗡乱响,好像被无尽的蚊虫缭绕,他下意识问道:

“我……我如何是糊涂鬼?”

“若说你不糊涂,还能说谁糊涂?”

宋定伯胸有成竹道,

“我衣服都干干净净的,一看便知是刚脱离肉体的新鬼,我听闻,擅长格物的大儒说过,死魂灵的质量大约是一两零一钱,”

“新鬼身上的人气尚未耗尽,自然比老鬼重,这个道理,莫非你还不知道吗?”

这个道理那鬼真的不知,但被宋定伯理直气壮地这么一问,那鬼却信了,不再作声,驮着宋定伯乖乖地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那鬼说累了,换宋定伯来背。言语间放了宋定伯下来,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宋定伯心里非常清楚,此时但凡表露出一丝畏惧之意,唯死而已。

当下耸耸肩,强迫自己放轻松,连忙慢慢往下蹲,嘴里哼着小曲,然后道:

“请前辈上来!”

那鬼趴到宋定伯的背上,轻若无物,宋定伯便笑道:

“您果然是老鬼。”

“若不是这么一驮,只听您那些错误的想法,我还真怀疑您是人假扮的。”

那鬼蓦地喟然叹曰:

“我死一年多了。”

“您的忌日,是在几月几日呢,既然我较您年幼许多,也合该以晚辈的身份,来提前祝您忌日快乐。”

宋定伯边走边与他聊天,故意侧过头去看后边的动静。

“您怎么没得?”

“抢东西,让人给打死的。”

宋定伯侧着头道继续聊天道:

“您这是…故意躲着阴兵来勾魂,怕入地狱受苦,这才一直在人间游荡?”

那鬼物好像想起了伤心的事情,又叹息一声,却没接话。

宋定伯又道:

“要不阴兵来带我时,我替你求求情,把你也一起带去,到了那边咱俩还是在一起,好歹有个伴儿。”

“你倒是个好鬼。”

那鬼回复道:

“不过还是算了,阴曹地府的官差,向来不讲情面,求情也没用。”

一人一鬼沉默了会儿,宋定伯见他没有下手,心下略微放心了些,可还有个问题急需解决,这鬼虽然暂时相信了他,但总不能陪着他一直这么走下去吧?

还是须想个法子。

“向你讨教个事。”

宋定伯忽似想到了什么,朝那鬼说。

“什么?”

“您一直在人间游荡,不怕遇上人吗?”

“我缘何要怕人?”

那鬼道:“人只会怕鬼。”

“也许…您是老鬼了,心态好,我现在就有点怕。”

“不用怕。”那鬼道,

“遇上人时,要么吓他,让他跑远些,莫来打扰;要么吸他阳气,给自己添些力量。”

宋定伯笑道:

“前辈您倒是真有经验,不妨再教教我,鬼最忌人什么?”

那鬼先是警惕,随后想了想,还是说道:

“忌人唾沫。”

宋定伯讶然道:

“何以要忌人唾沫?”

鬼物似乎接受了自己是老前辈的设定,于是,便将一切缘由和盘托出道:

“唾液最初被认为是毒物,和大小便一样同为秽物,自然可以辟走我等邪祟。”

“鬼不畏符只畏唾,人不畏辱只畏妻,人唾生于舌尖下,舌为心之苗,心为君主之器,至阳至刚,有斩精杀魅之力。”

“生生相克,一物降一物罢了,鬼要是让人吐了唾沫就跑不动了,能力全无,唯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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