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稀如是想到。
老孟到了以后没敲开门,觉得可能少女又跑出去做冒险家的宣传委托了。
“这孩子怎么都不知道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呢?你看那些老油条,哪个学不会摸鱼?”
“我的女儿和你也差不多大,所以想叮嘱你两句,你一定注意好好休息。”
老孟把水果挂在门口,然后留了张字条进去,就没再打扰。
可惜的是,少女的存在感很低,直到第四日中午,店里的纪念品都积满一层灰了,二人才决定再去看一看少女的情况。
炎炎夏日,有机体都腐败的很快…
店主星稀和员工老孟看到门口一动没动的草莓,一丝腐臭的气息飘散在空气中。
他们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妙,找左邻右舍赶紧破门,却只发现……
仵作检验后报告,少女她,没能在一整夜的病痛难耐中坚持下去。
想到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少女,老孟与星稀很清楚,哪怕再多的抚恤金,也换不回一条鲜活的生命了……
少年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在他的心底徘徊开来,哀叹一个生命的香消玉殒?
感慨人世间的苍天不公?
亦或者为老孟没有及时发现而扼腕叹息?
亦或者都不是…只不过是面对一个与他相似的同胞,甚至比他年龄还小的同胞,在痛苦中安静离世的几分同理心罢了。
李素青展开一个揉皱了的纸团,娟秀整齐的文字好像概述了被嫌弃的少女一生。
遗物整理师就像探寻物证的侦探,在一个个物品的痕迹中,寻找往生者的曾经。
这里有少女自己的日记,有老孟当时慰问的纸条,有褶皱的手帕,有许多不舍得扔的旧物,还有家里的信件。
“我有弟弟了,他真的很可爱,爸妈不在,他就会偷偷给我塞吃的,倒牛奶。但我其实不爱吃东西,也很不喜欢牛奶……”
“可我不喜欢弟弟……我想要逃离家里,我只是他们说的赔钱货……”
二人已经整理了大半个上午,遗物整理工作即将进入尾声。
这时,有个胖墩墩的小男孩走了过来。
“爸!妈!今天是来看姐姐的吗?”
然后他掏出来两张圆圆的大饼,和一个用手帕包裹住的小馅饼,还有一个小铁壶。
“姐姐对我多好啊,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打工,咱们却第一次来看她。”
然后小男孩看到面露难色的父母,以为二人是饿了,所以伸手把饼递给他们,又看到正在阅读字条的李素青。
“大哥哥,你这一身黑有些酷啊!难道是什么侠士的着装么?”
“我想想,你是姐姐的朋友吗?她在璃月港过得好不好啊!”
“你看,我藏了个馅饼,还带来了她最喜欢喝的牛奶,她会很高兴的吧!”
李素青心中划过莫名的苦涩,然后嘶哑着轻声问那孩子,答道:
“你姐姐过得…很辛苦。”
“你能不能告诉哥哥,为什么你知道姐姐爱吃东西,爱喝牛奶呢?”
胖男孩忽闪忽闪大眼睛,说到:
“我当然知道了,每次家里一有好吃的,爹娘就让我赶紧吃了,还说姐姐特别喜欢这东西,让我别让她看见,要不然就会和我抢!”
小胖墩眼底浮现一抹“自作聪慧”的光,然后挺胸抬头地说道:
“我就故意每次吃的很慢,然后给姐姐留上一点,但姐姐听了爸妈的话,只是颤抖着摸摸我的头,却一口也不吃。”
“那末,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姐姐…不喜欢这些东西呢?”
小胖墩点点头,又开始摇头道:
“怎么会呢?姐姐自己也说过不喜欢吃,开始的时候,爸妈总说姐姐会和我抢吃的,所以我其实不太喜欢她。”
“但后来明白,姐姐对我有多好,她明明是故意那么说的,她其实喜欢吃吧,就是想留给我而已。”
“不过,爸妈都说了她想抢着吃,那就是她真的爱吃吧。”
蓦地,他又想起了自己和王客卿的那次对话。
小胖他们终究只是孩子,孩子是不大明白什么是对错的,他们也会犯很多错,可是,是谁让他们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呢?
少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问道:
“父母之言,从来如此,便对吗?”
不等小胖有回答,那男子就一把抱走小胖。
妇人抬脚反复狠狠踏在地面上,掀起灰尘覆盖在少年的青黑礼服上,
“让你干活就老实干活,你个年轻人怎么毛手毛脚的,还跟我们家孩子谈上话了?不怕他身上染上你们的晦气吗?”
“告诉你,不把那死丫头屋子里的摩拉都扣出来,这笔钱,你们也别想挣了!”
远处的屋脊上,钟离静立闭目,双手背后,并未过多言语。
然后妇人和男子搬了个凳子,一边吃饼,一边轮流坐在附近监视,死死地盯着韩佑和李素青的动作,生怕两人偷奸耍滑。
看着少女省吃节用,一点点开源节流才赚到的摩拉,李素青的心里像吞下万年不融的坚冰一样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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