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客卿会用他自己的表现,向诸位仪倌证明这一点。
嗯,那种带着时时刻刻都擦的锃亮的小眼镜,眼镜还偏偏不要戴在眼前,而是要那么样地架在鼻翼两侧,用以凸现出他的睿智和深沉。
另一个重要的表现则在于:王客卿吃饭的姿态。
每顿饭都要有白米粥,很稀很稀,像是米粒泡米汤那种,碗边摆着一个小碟,里面是一两根小咸菜,而且每次都要放个去核蜜枣。
用小瓷勺盛起一点粥,颤抖的手臂牵引小勺送到嘴边,一点点喂入口中,不过下面一定要接着碗,不然米粒掉下会弄脏书桌。
即使是九十岁的高龄,他也依旧坚持每天这么上下班,与各位仪倌讲课。
您别说,他老人家这每顿饭还真就是规律又讲究,那蜜枣绝不是吃饭时吃,而是喝完最后一口米汤后,含一颗蜜枣压压味的。
老王头是个古板护短、倔强又和善的老儒,近来又迷上了须弥城的椰枣蜜糖,可那里面的杏仁他也咬不动,于是就特意掰下有坚果的部分,作为每次讲座最后有奖问答的奖品。
至于没有坚果的入口即化部分,指不定什么时候早就进了人家肚子里。
胡老堂主走后的几年里,近来的发展让他有些看不懂,一开始是名叫钟离的俊雅青年来应聘客卿。
老王头他们都很高兴,毕竟在座的都是那些又臭又硬的中老年人,其实每天的生活都没啥新鲜的,有些朝气总是好的么!
当然,日后他们发觉,这个青年人比自己等人还暮气沉沉。
他们都有意考较提点这个青年人,结果他们都被这个青年人考倒了。
明明是一群考官的面试会,结果坐在那里轻品香茗的俊雅青年,硬是玩成了一人舌战群儒,在座的诸位道友加起来,也好像才堪堪与之相媲美……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帝君为了不刺激中老年人,而有意控制实力所致。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厉害吗?”
“唉,老骨头啦,不中用了!”
老人觉少,睡得轻。所以老王头往往是第一个到校…不,站在尚且冷清的往生堂门口,同往生堂这个老朋友一起,体验太阳初升,照亮璃月的美景。
直到后来有一天,老王头碰到了一位实力强劲的,贪黑起早的对手,嗯…是一个总是打着哈欠扫地的少年人。
老客卿倔强惯了,什么都想争个第一,于是五天后,天刚蒙蒙亮,老头来到往生堂门前定睛一瞧:
嗯?已经在帮堂内打水了吗!
不错,孺子可教也!但是啊,老夫年轻时的好胜之心也苏醒啦!
又五日后,天还没亮,老客卿就已经准备过桥到往生堂门前等着,结果定睛一瞧:
嘿!我都来的这么早了,你怎么还在这啊?
哦,研习往生堂术法,可以可以。
落寞的老头突然感觉,与沉稳内敛的少年不同,他礼服右下角的梅花好像自带嘲讽buff,以胜利者的姿态向自己招手。
五日又五日,时间真是过得好快啊。
就这样,又过了五日,老人家想,这次无论如何都能胜过他了!
他半夜时分就直挺挺地等在桥头,然后掐算一番,挑了一个吉时前去往生堂。
路上黑漆漆的,璃月港不是完全的不夜城,至少在往生堂边还比较宁静,老头在寂静无比的夜幕中行色匆匆,心里无比焦急地想着这会得了第一,就彻底罢休了!
倔强的老头到往生堂前一看,堂上屋檐斜坐一青年,正点着灯火品茶读书。
害,是钟离客卿也罢了,毕竟人家年纪轻轻,就学识比我都渊博,肯定也是这么勤奋学习出来的么!
嗯,我胜过另一个年轻人,也算是小有成就,我看的开,总争胜负,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王客卿摇头晃脑地颂念道:“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我这次来,值了!
老王头和屋檐上的帝君招招手,然后靠近才发觉:
诶!这往生堂里怎么还亮堂堂的呢?
于是,老客卿沿着门缝向里看,只见到:
圆桌之上,一大一小两个茶杯相对而立,诸天星斗在烛光映衬下洒满堂中,
少年旁边停着一只睡着的团雀,而他正在伏案书写什么。
老人家一个踉跄,好悬没摔倒,但还是稳稳站定,擦了擦冷汗笑道: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厉害吗?”
“唉,老骨头啦,不中用了!”
最后帝君亲自送倔强的老王头(再也不因早起而倔强的破防版)回家休息。
然后,帝君将一份书稿递给老头,告知老者,屋内那孩子早就注意到您有意早起进行比拼,料定您五日后必然半夜前来。
因此他托我把这书稿赠给您,说这也是多亏您以身作则树立榜样,他才能耐下性子来雕琢知识,于是想把在您启发下创作的书稿赠予您一观,借此聊表感激。
老者颔首低眉,郑重的拿起手稿,与夜幕中的钟离先生告别。
“《黄石公兵法》吗?”
“哈哈哈,有趣的娃子,你这个书名颇有些寓意,‘黄石者,方解石也。味苦性寒,可治胸中烦闷’。”
“啧啧,倒是给老头我开了个好方子,就是不知道疗效如何啊!”
老者彻夜阅读,品味其中。
第二日晌午方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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