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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盈车嘉穗忆前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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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

暇时置墨书写,自称从先师之处所得,曰:《赤脚医生手册》。

村人中有善识读者,与素青共教习文字,讲析此书,小儿开蒙,老者怡然,素青得以知璃月往事,众人皆有所得。

月余,素青夜则畜养蚯蚓供鸡食,日则建笼筑栈于鸡栖,取桑落时生者良,竟不爬屋、不暴园、不畏乌、鸱、狐狸。

期年之后,有异兽降于农田,状如豚而有牙,其鸣自叫,舞动而呼曰:“当康”。村人见后始知轻策大穰。

田丰鸡肥,稻谷飘香,村人奔走相庆。

后知是年璃月收成欠佳,独轻策之地物阜粮丰,岩王帝君遂调轻策之粮以赈济全国。

村人奇之,欣然设酒杀鸡作食,携素青共庆丰穰。

酿泉为酒,欢饮达旦,村人大醉,唯素青不胜酒力,故以茶代酒。

村人嘻问曰:“彼尝不事稼穑,不解耕作,绝类达官贵人耳!汝既为高人徒子,颇具神通,才情了得,本可高卧青云享荣贵,何以屈居农田,躬耕轻策而成丰穰?”

素青笑答曰:“我亦无他,唯善记忆耳。昔闻先师有言:‘劳动创造人本身。’躬耕非乐耶?偿恩非乐耶?先生以物阜民丰为乐,岂不知我之乐其乐耶?”

………………

自穿越以来,李素青突然获得了超强的记忆力,每一帧画面,昆虫振动一次翅膀,风在何处压低麦浪,都如同画册一般铭记在脑海之中,供其翻阅。

这场突如其来的穿越并没有带来系统或是异能作为金手指,或者说,唯独他前世的学习记忆能作为他的倚仗。

但这样可怖的『超忆症』,代表什么呢?

代表他失去了『忘记』。

这是人人羡慕的祝福,也是避之不及的诅咒,

人们或许认为失去记忆是一种磨损,但事实上,失去忘记的能力则是更加恶劣的磨损。

他将无时无刻,承受记忆洪水的洗炼,

所有最撕心裂肺的痛苦记忆将联袂而至,

各种各样无意义的信息洪流将冲淡人格,

每时每刻,同时体验大起大落荣辱盛衰;

积年累月,记忆缠绵难入梦乡无法安眠。

就好比一次的离别或许会让人悲伤不舍,但他的超忆,就像每时每刻将离别场景像电影一遍又一遍重映播放,想忘记,想将痛苦抛诸脑后,也是根本办不到的事。

譬如说,长此以往,离别的感触也将“习惯成自然”,像是钝刀割肉,指甲刀行刑凌迟一样,最终彻底不再对“离别”这一概念有什么意外感想,因而彻底丧失对离别的情感。

记忆不再鲜活,而是单调而褪色的定格。

于是人生处处是过客,万事万物乃云烟,一切曾经难以放下,但最终只会化作淡漠的吐息。

从此不会为送别而感伤,也不会为重逢而感动,因为这样的场景早就在脑海里重映了一遍又一遍,已然失去特别的意义,已然堕入麻木的虚无。

不是不愿、不想忘,而是不能、不会忘。

呵,“记忆犹新”,“历历在目”,“温故知新”,

多么贴切,而又讽刺的能力……

他的超忆,是远比忘记更痛苦的磨损。

是的,“唯善记忆耳”……

但现在,李素青他记得史书上寥寥几笔的“岁大饥,人相食”,读到过南泥湾朝气蓬勃的劳动号子,也记得艰辛不易的禾下乘凉之宏梦。

………………

老话说手里有粮,心里不慌,虽然穿越前大部分人不会食不果腹,但对于尚处在小农经济的璃月而言,靠天吃饭才是农人的常态。

如此,李素青当然选择用尽自己鄙陋而匮乏的知识,帮助收留他的轻策庄村人。也许是运气尚可的缘故,至少这一年,他们不会挨饿。

此时,距摩拉克斯退位前,倒数第五年,

前世的李素青或许是个性情顽劣的普通人,但身在异乡提瓦特,即是拥有被诅咒的能力,他依旧希望在这样一个“对普通人不甚友好的”世界里多做些什么。

或者说,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民,究竟能做到什么?

能意识到这点,或许会是雏鸟破茧的开始…

若火之始然,泉之始达,利刃之新发于硎。

幼稚也好,青涩也罢,但至少像是干涩的轮轴徐徐转动,向着结果的第一因踏出了第一步。同样,这或许也是解答戴因三个问题的发端:

在战争中,解决蒙德龙灾的最大功臣是谁?

如果没有岩王帝君,璃月港谁来守护?

有神之眼的人,和没有神之眼的人哪个重要?

你的答案,又会是什么呢?

章末简单说一下哈,如果时间允许,我尽可能把玩梗致敬,参考文献,音乐番剧电影小说推荐都发到“作家的话”或者“彩蛋章”里,这样就不会吃读者朋友们多余的字数费。

关于推荐之类的也不算是临时起意,大概就是希望书友们有些可以好好交流的东西,现在互联网交流确实戾气大,大家忙了一天了有个放松点的地方也是好的,所以我一般都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更新。

(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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