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为了收回这丹书铁券而不惜要趁机杀了苏如让心儿彻底失去人证，你也这么认为吗？”
韩卿尘有些激动，但目光冷漠，直视着阮青宣。
阮青宣注意到他袖中紧握的拳头，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不简单，老夫当年放弃太尉、国公之位还想了半个月呢，你十万兵权说交出来就交出来了，又不插手朝堂中事，我就知道，你小子攒着股劲呢。”
不过，他只笑了一会，就停了下来，上前拍拍韩卿尘的肩膀正色道：“孩子，我知道你委屈，只是，委屈的何止你一人呀。
陛下不义，老夫何尝不气，不是我夫有湖海之量，只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那天晚上，陛下密召，要赐婚你和心儿，老夫一开始是不答应的，只是老夫老了，心儿也长大了，老夫需要寻得一个能护住她的人。”
韩卿尘不以为然，但仍疑惑：“为什么是我，虽说暂时清白，可朝中已有人怀疑我是铜州铁矿案的幕后主使。
若是想护她一世安稳，稳居东宫的太子才是最佳人选。”
“哈哈哈。你当老夫这几十年的饭都是白吃、路是白走的，更遑论我儿明璟与你共御外敌一载，你能只带几人潜入敌营解救数十被俘村民，你的胆识谋略自是不一般，但足见你奋勇杀敌不仅仅是为军功。”
阮青宣大笑，似乎韩卿尘说的是个很可笑的问题，他又感慨道：“当年宸汐宫失火一案，老夫是不知道隐情，但送你离开天都，确实是在保护你。
你的母妃是怀渊人，你是异族血脉，陛下虽不欲给你权势，但他绝不会要你性命。
但你太优秀了，将来继承大统的那位，无论是谁，未必能容你，陛下不过是想借阮家的丹书铁券护你一世周全罢了。”
阮青宣说的是实话，韩卿尘有些动容，他的眸光微动，但这并不足以撼动他与晧德帝之间那道隐形的不可逾越的城墙。
“有了这丹书铁券，令嫒无论嫁与谁，后半生都无忧。”
面对韩卿尘的质疑，阮青宣有一丝犹豫，讪讪道：“天有不测风云，这不，你们还没大婚，因着近来的事，陛下就惦记上了，说到底，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都多准备了一手。”
知夏司秋还在成王府，阮牧心一人独坐秋千上，昏昏欲睡，在将将要进入梦境时，秋千突然晃动，她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扭头一看正是韩卿尘。
“你和我爹都说了什么？”
阮牧心好奇问道，她放着大好时光不去睡觉，可就是为了等他，她可想不出来，这位才没见几次面的丈人女婿能聊什么。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光影，虽然平白进了大狱一遭，但此刻的美好足以驱散所有阴霾。
韩卿尘节奏缓慢地推着秋千，他一低头，就能见着阮牧心的后脑勺，上面还戴着那日进城时掉落在他掌心的海棠珠花步摇。
“祠堂里……怎么没有你母亲的画像？”
韩卿尘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完全出乎阮牧心的预想，她呆愣片刻，慢慢垂下头去看自己的绣花鞋，似笑非笑。
“小时候见过有过一副，不过自打那以后就被我爹藏起来了，或许是怕我们兄妹见着了伤感，不过我大哥还记得母亲的样子，他说母亲是个既温柔又坚强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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